“小姐!找到啦!”不一會兒,碧桐手中捧著塊墨玉跑來,遞給容瀲羽。
容瀲羽一看,果然是那塊藥玉,也不戀戰,當即便道:“大姐姐說話算話,果然是人美心善!五妹妹還病著,我便不多留了,告辭。”
容嫿氣得發抖,吩咐人抓住她們。卻不知怎得,那些家夥子還未近容瀲羽主仆的身便歪倒一片,俱是捂著自己的腿腳喊疼。
容瀲羽暗暗將手收回,大步離開。
容嫿自出生以來便是千嬌萬寵的,哪裏受過這種氣。捂著胸口歪在榻上,派人將沈氏找來,
沈氏得知,可謂是驚怒交加,咬牙道:“嫿兒勿要生氣,為娘這就帶人去給你討回公道!”
她帶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地往蕙風苑去,二話不說便要將容瀲羽拿下。
“我看誰敢動她!你三番五次帶人來蕙風苑鬧,真當我大房無人不成!”姚氏護著女兒,與沈氏對峙。
沈氏咬牙切齒地罵:“果然是山溝溝裏養大的野丫頭!丁點禮儀不懂,還學人家做賊!我今日便要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敬長’什麼叫‘規矩’,來人,請家法!”
張嬤嬤應聲,帶人搬了行刑的高凳來,問道:“夫人,杖刑多少?”
沈氏麵色猙獰:“一直打,打到她學會規矩為止!”
姚氏心下一凜,真按照沈氏的話打下去,羽兒今日還能有命在?她正要據理力爭,卻聽身後一人脆聲道:“若是不知規矩便要打,今日受刑的怕不止我一人罷。”
“你這話什麼意思!”
“藥玉本就是我母親陪嫁之物,不明不白流落二房大姐姐手中,大姐姐不問自取是為盜,賊盜之人不知廉恥,該打!”
“如今藥玉物歸原主,二房不說派人賠禮道歉也罷,還帶人想要奪走他人寶物,不歸己有,強行索取,是為仗勢欺人,仗勢不知禮義,該打!”
“大房為長,二房為幼,如今二叔母帶人闖長嫂院子,連行禮問安都不知,一味蠻橫逼人,言辭咄咄,此為目無尊長,不敬規矩,該打!”
容瀲羽一身磊落,侃侃而談,眉目間光華叫人不敢逼視,沈氏帶來的丫鬟婆子俱是被她氣勢逼得低頭。
沈氏啞口無言,幹脆不再找什麼借口,怒道:“我今日要打你便打你!我看你能如何!”
一揮手,丫鬟婆子一擁而上。
“住手!”
慵懶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容瀲羽順勢望去,見一身白袍男子一搖三擺地晃過來,見了姚氏,躬身行禮:“大嫂。”
“四叔今日怎得過來了?”
容瀲羽便知,這人是自己父親的四弟,四老爺容睿敏。
容睿敏掃了眼滿院的丫鬟婆子,懶聲道:“路過這兒的時候聽到喧嘩,便湊過來想瞧瞧有無熱鬧可看。”頓了頓,看著沈氏笑,“果然叫我瞧見了好大一出熱鬧。”
沈氏被他看得不自在,嘟囔道:“這事與你無關,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容睿敏生性任誕,吊兒郎當活了三十年,連容府老太爺都奈何不了他,怎會被區區一個沈氏喝退?
當即便道:“二嫂這話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是耗子的。”
“你!”
容睿敏甩了甩衣袖,又道:“我剛才聽小丫頭說得在理,若是要罰不懂規矩之人,自然應該一起罰,沒得揪著一個孩子過不去。”
見他幫著容瀲羽,沈氏諷刺道:“四爺說得輕巧,可自己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卻是一點也不肯往外吐呢!”
容睿敏樂嗬嗬一垂手,爽快道:“我知道,四房裏也有你們一些東西,回頭便給大嫂送來。”
沈氏見他如此爽快,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了,冷哼一聲。
容睿敏也不著急,桃花眼一彎便道:“二嫂莫氣,好東西自然不會少了您老的。弟弟我前幾日剛巧得了個玉如意,做工還算過得去。回頭便叫人送到福安院。”
沈氏知道今日在蕙風苑占不了便宜,又得了容睿敏的許諾,憤憤瞪了容瀲羽一眼,方才帶人離開。
待到她走了,容睿敏才揮揮袖子扇風,大喘了口氣:“呼,可算是能暢快呼吸了!這脂粉味嗆得我鼻子疼。”
容瀲羽知道他在諷刺沈氏,不由噗哧一笑。
他方才幾句話,既打擊了沈氏的銳氣,又全了兩房的臉麵,可謂是妙至顛毫。原來隻聽人說容府四爺是個隻會鬥雞走狗的敗家子,如今看來,他心中未嘗無有溝壑!
容睿敏解了大房的圍,也不居功,便要告退:“大嫂,我先走了。回頭便叫杜氏把東西給你送來。”
姚氏還未說話,容瀲羽突然道:“四叔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