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唐遷還是沒能看到青菀的胸前有沒有痣,他也發現了一件事,就是雙胞胎即便長相一樣,可性格脾氣還是會有所區別的。
比如青蘿是乖巧聽話的,可青菀則是更調皮狡黠,至於誰更好,他說不上來。
雙胞胎啊,如果不在一起那將毫無意義!
當天晚上睡覺之時,被調戲過的青蘿又忐忑了,她擔心少爺叫她侍寢,要是真的發生了她該怎麼辦?
還好,唐遷終於沒那麼禽、獸,還是自己一個人睡的,青蘿鬆了口氣,隻是心中卻有種莫名的失落,她小小年紀也分不清這是什麼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那顆紅痣的影響,唐遷這一夜的夢就沒停過,而且還是粉色的。
一個嬌滴滴的軟糯聲音在耳邊輕喚:“少爺,少爺!”
他努力從困頓中睜開眼,就看見雙胞胎正在床邊輕聲喚著他。
“是個夢啊?!”
唐遷一陣失落,眼看夢裏最精彩的部分即將開始,結果被吵醒,小青蘿真該打屁股!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也不睜眼,任由青蘿青菀給他穿著衣服。
唐遷是王府世子,穿的是紫色繡金麒麟服,寬袍大袖,穿起來頗有些難度。
兩個丫頭身材略顯瘦小,對這麼大的袍子也不好擺弄,於是架起了唐遷的胳膊努力穿著。
迷糊中的唐遷忽然感覺手掌好像觸碰到了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感覺很不錯,順手捏了一下。
“啊!”
一聲驚呼,將唐遷嚇得徹底清醒,睜開眼一看,隻見青菀小臉通紅退開了幾步遠,雙手捂著胸口,小嘴撅著,眼中帶著委屈。
“怎麼了?”唐遷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陷入沉吟。
難道……
東市,富春坊。
這裏是京城中最繁華的商業區域,街巷交錯縱橫四通八達,臨街盡是商鋪酒樓,高矮錯落鱗次櫛比。
唐遷麵前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這就是他家的摘星樓。
轉身往後看,一座三層之上又加蓋了半層的酒樓,掛著塊同樣比他家的大一圈的牌匾,寫著逍遙樓三字。
這就是長平伯趙明軒家的,無論是樓層高度還是牌匾大小,無不透露著在跟唐家比鬥的意思。
二毛不忿地說道:“少爺你看,趙明軒那王八蛋多可氣?”
唐遷擺擺手:“他好歹是個勳貴,你不能罵。”
二毛訕訕閉嘴,唐遷卻又說道:“不過我可以,王八蛋趙明軒!我呸!”
“……”
摘星樓的掌櫃早已收到通知,知道少爺今天來,已經等候在了門口。
唐遷邁步進入店中,大大咧咧說道:“今日中午這一層包了,其他客人都帶上樓去。”
掌櫃的一愣,通常有人包場都隻會包二樓或是更貴的三樓,可沒見有人會隻包一樓的。
二毛不耐煩道:“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膩歪個屁啊你?!”
狗腿子發話,掌櫃的也隻得賠笑應下,接著就見唐遷朝著後廚走去。
掌櫃的急忙跟上,勸道:“少爺,後廚醃臢,可去不得啊。”
唐遷嘴角勾起:“我要是不去,今日這戲就唱不成了。”
掌櫃的茫然,看向二毛,卻見狗腿子一臉的得意和神秘,卻什麼都沒說。
臨近午時,酒樓裏已經有零零星星幾個客人到了,都被掌櫃的引去了樓上。
唐遷在大廳裏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正好對著門外,隻見對麵逍遙樓的客人竟然比這裏要多了許多。
二毛低聲道:“打從昨日起,熟客們吃出口味不對,就跑了大半,對麵還不要臉的貼了個告示,明說了咱家大廚在那裏,這王……少爺你來!”
“八蛋!”唐遷從善如流接了個龍,平靜地說道,“無所謂,他們會回來的。”
二毛一臉認真:“那是自然,有少爺在!”
唐遷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這時正好又有人進來了,人未到聲先至。
“唐小二,你他娘的良心發現,終於肯請老子吃飯了?”
來的正是張陽,還是那副囂張跋扈唯恐天下人都不認識他的樣子。
在他身後跟著一群衣著光鮮又同樣一副紈絝子弟模樣的少年,粗略看去竟有不下三十人。
唐遷翻了個白眼,不是他不請,而是張陽就是個好請客的脾氣,況且燕國公家可比他家有錢得多,所以一貫以來出來玩幾乎都是張陽主動付賬。
他當然不會在這裏爭辯什麼,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竟然帶了這麼多人?”
“那是,老子這多年兄弟白做的麼?”張陽傲然說道,然後就要往樓上去。
唐遷一把攔住:“別上去了,坐樓下。”
張陽腳下頓住,愕然道:“你說真的?”
他是國公家少爺,帶來的那三十來個也都各自身家顯赫,差一點的至少都是四五品官的子弟。
這麼一群整個京城身家最高的少爺,讓他們坐一樓?
唐遷看了他一眼,張陽立刻不說話了。
什麼叫發小,就是一個眼神就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來來來,都坐,今兒咱們就坐一樓,還能看街上的小妞,不錯不錯。”
他是紈絝中的小霸王,一開口自然沒人反對,於是各自訕訕入座,隻是一轉眼就見唐遷不見了。
“人呢?”
有人說道:“好像去後廚了。”
頓時一群人呆住,君子遠庖廚,何況是他們這種貴族子弟?
當即有人低聲議論了起來:“聽說廣陵王府如今每況愈下,看樣子是遇到難題了。”
“何止難題,我聽說唐家如今連買米的錢都沒了。”
“不是說長平伯把鋪子還他了麼,怎麼還沒錢?”
“嘖嘖,你傻呀?還個鋪子就行了,裏邊的貨什麼的不拿走麼?”
“難怪小公爺讓咱們一塊兒過來,這時要找個借口資助些銀子給唐家啊。”
張陽在旁都聽到了,卻默不作聲,唐遷家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心裏實在不太好受,而且他來的目的也確實是這樣,說是唐遷請客,其實已經準備好走的時候留一筆銀子算是飯錢了。
多年兄弟,能幫就幫吧。
沒多久唐遷從後廚回了出來,夥計將酒水碗筷都擺上桌來。
就在這時對麵逍遙樓裏走出一人,大搖大擺來到摘星樓門口,看著門內的唐遷怪腔怪調地說道:“喲,世子殿下這是打算力挽狂瀾麼?怎麼,難道還是你親自下廚的不成?”
二毛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因為這人正是長平伯趙明軒,隻是他一個下人,沒資格與他叫囂,隻能強行忍住。
唐遷瞥了趙明軒一眼,說道:“本世子確實打算給摘星樓弄些新菜式,長平伯要不一起?”
趙明軒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新菜式?你家大廚都來我樓裏做工了,就憑你那兒幾個小夥計?”
就在這時幾個夥計端著盤子從後廚出來了,在三十多個勳貴子弟麵前各自放下一個冒著熱氣的湯盅。
趙明軒好奇心起,走到門口伸著脖子看去,隻見那小小湯盅裏隻有一塊兩寸見方的冬瓜,外加半盅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