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新的生命代表著新的希望,她都想好了,和封雲深離婚後,她就把這個孩子獨自撫養長大,她明白撫養一個孩子的艱辛,也明白這條路上最大的關卡就是封雲深,他絕對不會允許她生下這個孩子的。
他曾不止一次說過,他要這個孩子死。
一個母親的責任,是勇於承擔的生命底色,秦惜求生意識並不強,有了這個孩子便有了一份寄托。
許輕舟無法拒絕:“好,我幫你留下他。”
秦惜扯起蒼白的嘴唇,艱難的蠕動唇:“告訴封雲深......孩子沒了......”
為了保住這個孩子,醫生已經盡全力了,許輕舟鬆開秦惜的手,起身將多餘的人叫出去,隻留下主治醫師。
“我能救下秦惜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但請你不要告訴封雲深孩子還在,接下來的事你就當作從來沒發生,不要傳出去。”
主治醫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神情嚴肅,也大概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從職業道德上來說,患者一切情況不該瞞著患者家屬,再一個,如果秦惜出院後發生什麼意外,醫院不可能無責。
許輕舟也是做醫生的,知道他的顧慮:“醫生,眼前這個病人,你真的希望她死嗎?外麵的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在她懷孕的時候出軌還逼她給小三做骨髓移植,他根本不在乎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甚至巴不得這孩子死,醫生你就可憐可憐一下她吧。”
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死?虎毒都不食子,真的會有人這麼殘忍嗎?醫生想起封雲深對秦惜的態度,忽然間生出一股正義來:“好,我答應你。”
“你不用怕,到時候我們會和你簽一份協議的,保證後期出現任何情況都和你無關,醫院不用負任何責任,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醫生點頭。
秦惜肚子裏的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這個情況了,居然還在。
許輕舟拿出身上的藥給秦惜吃了兩顆,“惜惜,你堅持住,孩子會沒事的,隻要你挺過去了,一切就好了。” 所以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失去意識。
可是真的好疼,眼皮上像是壓著兩重山逼著她合上眼。秦惜隻能望著頭上刺眼的燈光,為了能保住孩子,不能使用任何止痛的藥劑。
腹部像是劃開了一道口子往裏麵倒硫酸,血肉慢慢融化,秦惜疼得整個身體痙攣,短短時間已經冷汗淋漓。
她聽到許輕舟說:“入冬了,馬上就要過冬至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包餃子去看秦叔叔。”
好,一起包餃子。
不知道過去多久,儀器上秦惜生命體係慢慢恢複正常,許輕舟大大鬆了口氣,負責幫忙的醫生也卸下力氣,開了一瓶水喝:“總算過去了。”
許輕舟看了一眼時間,從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他摘下手套撫摸著秦惜額頭上被汗水淋濕的碎發。
“惜惜沒事了,你現在可以睡覺了。”
秦惜已是強弩之末,聽到許輕舟這聲話後,像是被按下電源開關,整個人不省人事。
手術室再次被推開,看到許輕舟出來後,封雲深下意識地站起身,站到許輕舟對麵挺直背脊。
許輕舟叮囑身後醫生注意事項,秦惜現在剛度過危險,但情況還是不穩定要先轉到重症監護室。
看到封雲深後,許輕舟臉上露出厭煩來。
封雲深的目光也帶著犀利:“她…怎麼樣了?”
許輕舟張口就是諷刺:“人還沒死,你滿意了嗎?”
人沒死那就是沒事。
許輕舟繼續:“你與其在這裏虛情假意的關心秦惜,好不如去關心你該關心的人。”
這個人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在手術室裏,許輕舟就問了醫生事情全經過,薑明鈺是在一周前被送到這家醫院裏來的。 那個時間點,正好是秦惜剛檢查出懷孕的時候。
封雲深和薑明鈺的關係不簡單,那些不認識封雲深的人,在看到他和薑明鈺相處的時候,都以為兩人是情侶,封雲深對病弱的女人照顧有加,肯定不是剛認識的,說不定比認識秦惜還要早。
封雲深早就出軌了,娶秦惜是不懷好意,為的就是整垮秦家,了解的越多,他就越是心疼秦惜,這場感情裏,秦惜近乎失去了所有。
封雲深抿緊薄唇,目光落在許輕舟身後的醫生上,醫生被他冰冷的目光掃的打冷顫。
“秦小姐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情況還是不穩定,需要注意休息,控製情緒。”
一直堆積在心口的鬱氣豁然消散,僵硬的五官也逐漸鬆懈下來,封雲深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