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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二人身型實在相差太大,山子的靈活性遠不如我這個走街串巷的弱小乞兒。
幾次待他近身,我便自他手裏溜出去,他有些惱了:
「鼠輩無禮!要比試就正麵上,跟個耗子一樣到處躥是怎麼回事!」
而我凝神一看,經過這幾次的試探,山子終於站到了我選好的地方。
他背對著一顆多年的老樹,這棵樹的枝幹比山子的腰身更為粗壯,想必承受得住山子的重量。
我心一沉,將棍子橫了過來,隨即猛衝出去。
當棍子初初碰到山子時,他還很高興。
我就站在他身前,直愣愣地,不曾逃跑。
他一點沒將身前這根平平無奇的棍子放在心上。
他隻想要彎下腰,將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手拎起來,在空中甩兩圈。
好叫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軍營混口飯吃的!
餘光中我看到將軍腳動了,似乎怕山子興頭上來,下手沒個輕重。
但就在山子彎下腰,手即將碰到我的前一刻,我捏緊了粗壯的木棍,橫在他的腰間,咬牙使勁往前推去!
「呀!!」
隨著一聲悶哼,塵土四濺。
四周一片寂靜,隻剩下我的暴喝聲。
我將山子一路推到了大樹底下,使他困在了樹和我之間。
用一根木棍。
我如願以償進了軍營。
聽聞那日之後,山子受盡嘲笑。
眾人並不認為我的力氣多麼異常地大,反倒疑心山子是不是前一晚在某個花娘身上虧了身子。
從此山子見我便一臉憤恨,冷哼一聲便錯身而去。
好巧不巧,我被分配至與山子同一小隊,這是不欲見也非得日日見了。
那一日,所有人親眼見證,我將一名壯漢困住不能動彈。
將軍沉默良久,眼裏漸漸也露出些許讚賞的光來,最終默許了我從軍。
登記的時候,將軍問我名字,年齡,家庭信息。
我笑嘻嘻地說:「北城小豆芽就是小子。」
「無父母生養,城隍廟裏城隍爺把我帶來此間,至今不知歲月。」
「您看我像多少歲,隨便給一個便是。」
記錄士兵籍貫信息的官兵大手一揮,豆芽,無親眷,年十五,便定下了我的身份。
入營第一天,營裏的教頭教了我們一些簡單的基礎軍陣。
我習得認真,因而耗了相當的氣力。
到放飯時間,我迫不及待地隨著同伍的人群一道奔向那個熱騰騰的大鍋。
我申脖一看,今日夕食是稠菜粥,還配了一塊餅子。
對我來說已很是不錯。
美滋滋地盛好飯後,我正欲往邊上一蹲,盡可享受我在軍營裏的第一頓飯。
不成想側方有人大刀闊斧地走來,朝我一撞,我沒防備,飯菜便撒了一地。
忽然頭頂投下一陣陰影。
這人撞了我之後,不曾道歉,反而還在低頭氣定神閑地看我反應。
我抬頭,入目是臉上帶著一道橫貫而過的刀疤的男人。
乍一見到這張臉,我不由得瞳仁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