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那缺角的日曆,心想:這肯定不會是死者撕下的,因為死者的大腿動脈被砍,神經組織遭受破壞,沒有體力支撐他站起來撕下日曆。
那麼,撕下日曆的就是凶手!
可凶手將犯罪現場處理地如此幹淨,足跡、手印、甚至監控視頻都沒有留下,甚至選擇了最普遍的殺人手法——割喉以此來混淆警方的判案。
凶手一定是個心理素質極高且思維縝密的人,絕對不會做出留下線索的行為,比如——撕下日曆的某一角。
正當我思索著凶手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小馬傳給了我最新的調查消息。
“張慶慶,18歲,曾在十年前患有頭部腫瘤,去醫院割除時不幸感染成了腦膜炎,燒壞了腦子成了一個傻子。於是張家人把責任怪到死者韓曉身上,因為韓曉在給張慶慶剃頭時刮傷了張慶慶頭上的腫瘤,於是張家人發現張慶慶頭上有傷便帶去醫院診治。”
“誰知手術沒做好,張慶慶成了傻子,張家人誰都不怪,就怪死者。”
我捏著缺角的日曆,問道:“查清楚張慶慶做手術的那一天是哪一日以及張家人搬走又是哪一日。”
“不用查,村委會這裏有醫保記錄顯示,張慶慶做手術的那一天是2012年6月12日;還有那個人口遷移表顯示張家人是2014年6月12日的時候搬走的。”
不同年份的6月12日,會這麼巧合嗎?
“小馬,帶上資料,隨我一同前往A市,好好盤問張慶慶的家人。”
警方剛進入張慶慶的家,向她詢問有關死者和張慶慶的事情,卻聽見張慶慶的姐姐說兩句讓令我們感到震撼的話
“我弟弟去年死了。 ”
“韓曉死了?那可真是死的好啊!這樣他就能到地底下給我弟弟陪葬了!”
張慶慶他姐完全控製不住情緒,不停向我們闡述死者的死亡是一件好事。
我無奈之下,隻好讓幾名女警上前按住她:“張慶慶的姐姐對吧?希望你如實回答:你現在在哪上班呢?幹什麼工作的?家裏原本有幾口人?”
張慶慶他姐:“我和我媽都是空調廠上班當文員,家裏一共有5口人,但是我爸和我弟都去世了,隻剩下我和我媽媽,還有我媽和後爸生的小孩”
我:“那小孩多大?”
張慶慶她姐:“5歲左右”
我:“嗯,好的,謝謝您的配合。我們走吧”
小馬跟在我後頭,不解地問道:“不是,我們為什麼要走啊?這很明顯就是張慶慶一家人為了給弟弟報仇所以殺了死者啊,而且買凶殺人的可能性極大。你看他姐...”
“張慶慶的家人不是凶手。”
“首先,從時間上看,如果為了弟弟要殺死者,早就在去年就該動手,何必挑今年?”
“其次,死者脖子上的砍創傷口直徑來看,凶手必定是拿得起重型砍刀的人。但很顯然,張家隻剩下兩個女丁,而且都是在空調廠當文員,根本沒有力氣拿起砍刀砍傷死者。而張家有可能拿起砍刀的男性也就隻剩下後爸和小兒子,但兩人之中,一個沒有作案動機一個不具備作案能力。”
“那豈不是線索又斷了?我美好的周末假期又沒了!我還想著早點結束早點回家呢!”
誰不想呢?
此時的我剛給女友張茜發完消息讓她今晚早點回家,我沒辦法送她回去了。
等這一案結案之後,要好好補償張茜才行。
就這樣,小馬開著SUV從A市遣返回S市,坐在後座的我不知不覺中便昏睡過去。
夢裏,我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身後的黑夜湧現出無數雙手,將我強行按在座椅裏,濃濃黑夜裏走出一個女人。
她穿的很清涼單薄,不過缺了隻眼球。
她走到我身後,隨手一揮便召喚出一麵鏡子,台上擺滿了理發專用的工具。隻見她拿起理發鏟在我頭上一刀一刀地幫我剃下,嘴裏還念叨著:“死人剃陰頭,為活人斷氣運”
“一把剃頭刀,蕩盡人間鬼魅”
她的力度很重,甚至把我頭皮都割出血來了,但我卻沒法張口說話,呆呆地望著鏡子裏的她給我剃頭,一刀一刀割開我的頭皮,赤白的頭骨就這麼裸露在外,看著她給我剃血頭。
她看見我炸開的頭皮,頓時心滿意足,府下身子湊在我耳邊,咧開嘴笑道:“剃頭匠,隻給死人剃頭的~”
“剃完頭發,你就了斷塵事,可以幹幹淨淨上黃泉了。”
“我親愛的秦隊。”
我抬眸看見鏡子裏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