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都在扼腕,楚安王府的楚世子,殺孽過重,命硬克妻,楚安王拚死立功換來的王位,眼看著就到楚世子這裏就結束了。
楚世子是楚安王府嫡子,楚安王唯一的子嗣。父親本是鎮國公楚大將軍,為大周開疆擴土,才被聖上破例封為異姓王。母親是當今聖上的胞妹——長公主。楚長卿是他們唯一的嫡子,還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鎮國將軍。
這位傳言中的楚世子,此刻正坐在我府上的正堂,悶頭喝著茶。
他來的意圖我很清楚。
掰著指頭細算,他已經九次向我求娶,今兒個來,該是來湊這第十次的。
說說我們的相遇。
去年底,我去河邊祭拜亡母,被蘆葦叢中重傷昏迷的他嚇了一跳。
大周國強民安,即使我們這樣的邊陲小鎮,亦是安居的樂土。
突然出現這樣個滿身血汙的人,著實嚇著我了,哆嗦著就扯著快癱軟的小月想走。
不得不說,得虧他當時是仰麵躺著。
雖說重傷昏迷,一身狼狽,但臉上依舊白淨,能看出是位極俊朗的公子。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瞥見他腰間露出的一塊金色腰牌。
饒是我沒啥見識,也能看出這腰牌不是凡物,腰牌的主人也就不能是一般人。
想了想家裏的處境,我咬了咬牙,將他救了回去。
三日後,他蘇醒過來。
我坐在椅子上,頭疼地看著虛弱靠在床頭的他。
斟酌了下,開口道「公子什麼都想不起了?」
見我問話,他蹙眉垂首,半晌搖了搖頭,虛弱道「我......好像都忘了。」
離魂症?
我扶額,人白救了,家裏的麻煩事看來指望不上他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先說我家的麻煩事。
簡單來說,我爹爹隻有我一個女兒,沒有男丁繼承家業,偏偏我又背負著克夫之命,別說招個入贅女婿,就是想嫁人也沒人敢娶。
現爹爹重病在身,族裏勢大的幾戶就等著爹爹過世,好瓜分我家家產。
等到爹爹走後,族裏再給我扣個克死親父的名頭,逐出家族,家守不住,嫁又嫁不出去,隻能落個孤苦伶仃流落街頭的下場。
為了自保,我去縣衙申請立女戶,奈何縣太爺跟族裏早有勾結,以我雲英未嫁,且父尚在為由,給駁了回來。
救這人回來,就是看他像個有身份的人,指著用救命之恩換來一個女戶。
誰知,他竟然患了離魂症!
「你的名字也不記得嗎?」我不死心地問道。
「小姐於我有救命之恩,必不敢隱瞞。」他抬眼望著我,好看的瑞鳳眼裏寫著委屈。
不得不說,這雙眼又給他加分不少,如果說昏迷時的他是個普通美人的話,醒來張開眼的他,就是個妖孽般的美人。
被他這麼一瞧,十幾年未動的凡心,也不由得咚咚直跳。
唉,算了,救都救了,衝這張好看的臉,我也沒法去苛責他。
隻是失望還是難免。
「小姐的救命大恩,在下不管能不能恢複記憶,必當湧泉相報。」許是瞧出了我的頹然和消沉,怕我不再管他這個半廢之人,他忙表態。
對啊,還可能恢複記憶!失魂症又不是不能恢複,時間早晚而已。
我幹咳一聲。
「公子所受傷多為人為,為免招惹麻煩,公子傷好前,就請以我家護院的名義,待在後院。」
他忙感激應下。
離開前,我還為他賜了個名,因救他那天,他一身黑衣,所以取名為黑,跟我家姓甄。
甄黑,嗯,他的臉瞬間真的有點黑。
家裏的麻煩雖然急,但也沒那麼緊迫,我就把心思放在為他治病上了。
每日裏,除了照顧父親,就是想方設法為甄黑治療。
大夫不敢為他請,我就尋來各種開竅的藥方給他服用,他挺配合,來者不拒。
我又學來按摩手法,親自上手為他按摩頭部穴位。
除了針灸難度太大,該用的都用上了,就眼巴巴盼著他早日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