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警校畢業以來接觸的第一件案子——棺材裏的黃河女屍。
我拿著執法記錄儀在旁邊記錄屍檢過程,從他們法醫口中,我才得知這具女屍是在黃河枯水季的1月份被打撈上岸的。
那時的水上法醫描述:當時黃河水位退減,河底淤泥幹裂到人都可以走上去,致使這具沉在水底的棺材完美展現在我們眼前。
被打撈上岸時,整個棺材都散發出濃烈的屍臭味和水腥味,而為了避免開館後屍體與空氣接觸發生化學作用,一行人將這具女屍帶回警局的停屍間暫做處理。
90年代初,刑偵技術和司法鑒定技術還處於相當落後的水平,加之這具無名女屍的身份一直沒能排查出來,屍檢也就一直延後。
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來年夏天。
當時我剛入警局,就被調去參與這件案子,成為裏麵最不起眼的打雜人物。
我跟他們一同進解剖室,看到了那具被黃河水浸泡發腫的女屍躺在手術台上,下體的生殖器官被整個挖空,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而她的身上除了屍斑以外並無其他的傷痕,所以法醫們拿起小刀破開她的胃,取出她的胃內容物送去化驗,這能幫助他們鎖定死者具體的死亡時間。
在死者身上檢驗完了以後,就輪到那口棺材了。
每口棺材的製作猶如工廠的流水線作業一般,可以根據棺材的編號、材質快速鎖定源頭。
於是乎,我們鎖定了三家有可能是這口棺材的生產商——湯莊木材廠、張記木材廠、琺財木材廠
我和負責本次案件的組長劉頭一同作為第一小隊,來到嘉興村的張記木材廠走訪調查。
剛來到村子,我便看到穿著村民們穿著紅衣抱著自家小孩圍著一對新人看熱鬧。
我便拿出一支煙遞給旁邊的村民,問道:“這是誰家辦喜事呢?”
“就老張呀,辦木材廠的那個。”
劉頭顯然也聽到了,於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讓我繼續問下去。
我:“那我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呀,原本打算來找談一筆木材生意,沒想到撞上人家辦喜事,看來今天他是沒空的咯。”
村民:“老哥,這段時間雨季啊,洪水都衝掉了莊稼房屋,幾乎所有木材都被用來抗洪救災了,早就沒有多餘的木材給你們咯。”
從村民那裏得到大致消息後,我們便混在人流中繼續往上走,打算找個小攤把晚飯解決了再去拜訪木材廠老板張雷。
剛坐下吃飯時,我便聽見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哭聲,聽著聲線,好像還是個女人。
於是我本能反應地抬頭望去,卻發現隻有烏泱泱攢動的人頭,好像是因為新娘子剛剛經過我們這個小攤子前麵,所有村民都圍在這裏了。
算了,有可能是我的幻聽。
夜晚19:15分
我們來到張家門口,還沒推門呢,就聽見裏麵的人喊
“快找人啊!新娘子跑了!”
在農村,新娘子跑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於是張家人打著手電筒到處找,但又不敢太聲張,因為明天就要擺酒了。
此時的劉頭決定一人上去詢問張雷有關黃河女屍那口棺材的事情,而我則跟著張家人一同去找新娘子。
我:“大哥,我陪你一起去找。”
麵黃枯瘦的大叔望著昏黃的路燈歎息道:
“還找什麼呀,那小姑子根本就不想嫁來張家,還不是因為張雷那傻兒子強j了人家不得已才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