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周嗣業上門要納那煙花女子為妾的時候。
「姑娘,那周嗣業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拿著咱們安家的銀錢嫖技不算,竟然還要帶到家裏給那技子一個名分!這話說出去都能笑掉千萬讀書人的大牙!天下的蛤蟆這麼多,就屬他想得最美玩兒的最花!」
「小姐你生的這般好看還要被辜負,那姓周的可真是沒長眼睛!就他那樣的,奴婢才不相信他能考上功名呢!」
玉蝶衝進來的時候,我還坐在窗邊閉著眼睛曬太陽。
我聽著她怒氣衝衝的喊聲,來不及仔細聽她說的內容,眼淚就下來了。
玉蝶一口氣說完,才發現我哭了。
她立即彎下腰,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撫我的情緒:「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不好,不該和你說那王八蛋的事情。」
「小姐,您放心,老爺和夫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就算是到時候老爺和夫人不同他計較,奴婢也一定找機會潑他一盆水給您出氣!」
她說了好多,可我隻是近乎貪婪的看著她的臉。
上輩子,周嗣業將我關在水牢裏後,隻對外宣稱我生了病。
是玉蝶發現不對。
隻是,她回府求救的時候被抓住了,被送到了最下等的暗娼。
等她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周嗣業才將她帶到了我的麵前。
我被關在牢籠裏,親眼看見周嗣業帶著惡犬過來,將她的屍體分食。
可我連為她哭一聲都做不到,不斷地窒息和身上的傷口折磨的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在水牢裏慢慢等著,等著周嗣業如此大費周章,他所圖必定沒有完成。
果然,待到玉蝶的最後一塊骨頭被從我手邊叼走,周嗣業邁著四方步,端著君子如玉的架勢走到我的麵前,開口卻將所有的一切幻景都打破。
後來,當我在水牢裏,幾乎隻剩下一副骨架的時候,我聽到了我們安家被以通敵之罪誅了九族,曝屍荒野,無人收屍的消息。
那天,周嗣業站在我麵前,得意的告訴我:「你們安家瞧不起技子果然是有原因的,我還真是要謝謝你。」
「你們安家及九族,共一千六百二十二人用命,給我鋪了一條淩雲路,我俏兒當然是做不到的。」
他笑的張狂。
我雙眼猩紅:「周嗣業,你以為,這條滿是血的權臣路你走的穩嗎?別做夢了!」
「上天有眼,不會讓你安穩的活太久的!」
這話觸怒了他最在意的權勢,他踩在水牢的機關上。
瞬間,大水撲麵而來,我恍惚間聽見他咬牙切齒的狠意:「若不是你善妒,俏兒又怎麼會死?你想安安穩穩的當我的夫人,做夢!」
「安若晚,要不是我不願意睡你,你也該是死在產床上的。」
那一瞬間,我仿佛掉進了一個更深的深淵。
他為了一個不忠的技子,為了一個給別人生了孩子的技子,為了一個意外死亡的技子,竟然謀算了十年!
這話刺激了我早已騍露在外的心臟。
“嘭”的一聲,我的心臟炸開了。
眼前被鮮血彌漫的瞬間,我想,真好,這輩子總算是結束了。
倘若真有來生,我要做他人生的看客。
看他雕梁畫棟,看他夢入黃粱,等他繁花落地,滿地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