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是我母親的母國,而這位梁玄機則與我母親頗有些淵源,據說師出同門。
“是我母親嗎?所以我的母親是假死嗎,她也變成了我這樣嗎?”我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我母親竟然也曾經習得這樣的玄秘之術。
說起我的母親,梁玄機的表情凝重,他微微仰頭,緩聲道,“非也,非也,你母親是真的死了,她拒絕了我假死的提議。”
“怎麼會這樣?”我看著我自己渾身上下,從那麼高的城樓下跌落,為什麼我成了孤魂,而我的母親卻死了?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曾喂給你吃的那些丸藥嗎?”梁玄機這樣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看向我的眼睛裏竟然有淚,“是那些丸藥起到了作用。”
我不知道這些玄幻之術其中的玄妙,我隻知道我是白撿了這條命。
“可是我一輩子就隻能這個樣子嗎?”我央求梁玄機幫幫我。
梁玄機依舊是撚他的胡須,沉默良久,繼而緩緩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你隻是孤魂一抹,隻有上了別人的身材行。”
“上身?他們是活人還是死人?”我明明自己就是個死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還活著。
“都無妨,隻是眼下你隻有假裝借旁人的身體才可行動,我有辦法複活你,但需要靜待中元節。”梁玄機神神秘秘,說話也隻說一半。
他不說是受何人委托來救我出去,也不說用何種方法將我複活,也不說我該怎麼辦,隻是讓我等,我怎麼樣都無妨,隻是不想再牽扯不必要的人。
“倘若我上活人的身,他會怎樣,上死人的身又會怎麼樣?中元節假使我真的能複活,我是以現在這個樣子嗎?還是說變成了別人,我身無長物,即便是複活,又該如何生活呢?”
梁玄機可能是覺得我太過聒噪,竟然獨自走到窗邊,他望著天上那一輪皎月,問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快步走到他麵前,望著他,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想活了。”
梁玄機停下手上的動作,笑得淡然,“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唯獨這個不行,你必須活著。”
還有這樣的道理?!
梁玄機又不說話了,他隻是讓我選擇,“現在你知道這些,跟不跟我走?”
我搖頭,眼下,我無法信任梁玄機了,即便他與我母親有再多的淵源,我與他也隻得各走各的陽關道。
“無礙,你選擇活人上身,還是死人上身?”梁玄機抖了抖拂塵,我的麵前突然出現一個景象,是兩個時辰前剛剛被人打死的宮女沛兒,它曾是我的貼身侍女,她的屍身正要被人投井中。
“倘若你上她的身,隻是借用她的身體,我會送她到她該去的地方,沒有任何影響。”
我行事並不果決,行為上有諸多不便,想要扮演一個活生生的人實在困難,眼下看,隻有她最合適。
當晚,在梁玄機的幫助下,我變成了這陳國宮中的前過侍女——沛兒。
“丫頭,你可切莫保重,一定要等到中元節我回來。”
梁玄機臨走前,給我留下了三枚丸藥,說是對我大有裨益,我不知道,小心收著,但是也不敢全信。
此時距離中元節隻剩下月餘,想著隻要我小心謹慎,不惹是非,定能安穩度過。
梁玄機告訴我,說我命不該絕,隻是有人悄悄借了我的命數,改了我的命運,他感應到此人此刻就在這陳國宮中。
沛兒自我死後,本想殉葬,可幾次都被我攔下,當然了,我那時是個孤魂,隻能幫點小忙,她被人圍毆的時候,我正在和梁玄機僵持,沒辦法救她。
對此,我愧疚不已。
梁玄機卻道,“人各有命,你也無需自責。我幫你,你也無需多想,隻是因為你命不該絕。”
修道之人的事情我不懂,我隻求能安穩度日,不要牽扯更多無辜的人。
可我越是這麼想,也是天不遂人願。
在梁玄機走後的第二日,我就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