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男人的汗砸落在深色的床單裏。
須臾後,伴隨著大掌輕扣著女人的下頜,低啞的嗓音響起。
“結婚三年,宋禦從沒碰過你?”
伴隨著這一句,身下的女人微顫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她手指抓著身下的床單,抿著唇吐出句:“這跟霍四少恐怕沒什麼關係,要做就快點做。”
霍之沂沒說話,他垂眸俯視著身下柔-軟而雪白的女人,忽地低低笑出聲。
隨後,他慢條斯理地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扶在她的細腰上,曖昧地揉-弄著她腰間的軟肉,細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齊小姐全身上下,也就這張嘴是硬的。”
男人話裏的調侃夾雜著幾分曖昧。
齊晚睜開瀲灩濕-潤的眸,恍惚間,聽到男人戲謔玩味的嗓音。
“我說錯了,齊小姐的唇明明很軟。”
男人不正經的語調夾著些許輕慢。
齊晚濃密的睫羽微垂,手指微蜷,心頭卻泛起自嘲與涼薄。
恐怕就算是眼前這個有名的浪-蕩紈絝,也看不起她這個宋夫人。
她這個宋夫人,做的可真夠失敗的。
結婚三年,兢兢業業,最終被宋禦塞上一紙離婚協議書不說,就連和霍之沂這樣的浪-蕩子偷-歡報複,都被看不上。
然而這念頭乍然升起,男人扣在腰間的大掌忽地用力,危險的目光犀利地掠過她的臉。
“齊小姐,在我的床上,最好少想其他男人。”
“齊小姐,可真夠浪的。”
她浪嗎?
賢妻良母做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有人說她浪。
然而,很快,她殘存的思緒就被鋪天蓋地的猛烈情潮淹沒。
激烈的情事不知持續了多久,等到終於結束時,月色高懸,齊晚的理智一點點回歸。
她垂下眸,地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床邊,男人點了根煙,正漫不經心地抽著,瞥見她的動作,問:“要回去?”
齊晚剛推開房門,聞言,撐著發軟的雙腿微微站定,看了眼男人,淡淡道:“四少應該不想和一個有夫之婦扯上關係,一夜露水而已,出了門,我和四少毫無瓜葛。”
男人輕笑了聲,意味深長地補了句:“齊小姐還真是狠心的女人,提了褲子不認賬。”
齊晚淡淡應了句:“都是成年人,難不成霍四少還要我負責嗎?”
她說完,便推開門離開,漆黑的眸底掠過一絲淡漠的冷光。
宋禦婚內出軌,送她一定綠帽和離婚協議書。
她當仁不讓,勾搭上霍之沂,算是痛快一場。
至於負責?
霍之沂這樣的浪-蕩公子,睡過的女人恐怕如過江之鯽,他負責得過來嗎?
齊晚離開後,房間內隻剩下霍之沂,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他薄唇微微勾起,許久,唇齒裏吐出一聲極淺的輕嗬。
玩味而深意。
齊晚並不知曉霍之沂的反應。
從酒店出來,天色已經很晚。
齊晚沒回宋家,她身心俱疲,徑直去了趟閨蜜陳念的家裏。
“你和霍之沂睡了?”
陳念聽完,有些驚訝地問出聲。
齊晚垂下眸,頓了下,輕聲解釋:“喝了點酒,再說宋禦和他白月光那擋子事你也知道,離婚證都要領了,難不成替他守身如玉嗎?”
兩人離婚協議書簽了,證也要領了。
更何況,宋禦出軌在前。
陳念是知道宋禦出軌的事,更是把齊晚這幾年的冷遇看在眼裏。
可惜齊晚一向倔,現在和別的男人有了這麼一場,她倒覺得解氣。
陳念眨眨眼:“霍家是頂尖豪門。霍之沂雖然浪-蕩,可別的不說,那張臉可真夠妖孽的,怎麼樣,今晚是不是很爽?”
齊晚沒告訴陳念,她提了褲子不認賬的事,隻是腦子裏很快閃過男人滾動的喉潔,修長如玉的指骨……
齊晚略去腦中的雜念,淡淡道:“還湊合。”
陳念笑了下,忽地又想起什麼,臉色變了變:“對了,宋禦今晚打你電話打不通,他問你什麼時候領證?”
齊晚沒說話,沉默了半晌。
陳念歎了口氣,有些咬牙切齒地罵:“當初齊叔在,就不同意你們的事。現在好了,宋家倒是借著你們家起來了,齊家破敗了,宋禦卻領回來個白月光,兩人還睡了,他可真是個畜牲啊!”
宋禦和他那個小白月光出軌被抓當天,陳念也在場。
她親眼看著宋母和宋禦是怎麼護著那個女人。
甚至宋母還險些為了那個女人打了齊晚一耳光,如果不是齊晚躲得快。
“我眼瞎,看錯人而已。”齊晚閉上眼,她的聲音啞而冷:“證可以領,不過,我要宋禦出點血!”
當初,她一腔孤勇,愛上宋禦,宋禦為宋氏和她結了婚,卻冷待她。
後來父親去世,宋家更不把她放在眼裏。
以至於,宋禦出軌。
她瞎了眼,所以她代價慘痛。
可是,宋禦婚內出軌,卻想就這樣抽身,也太過……異想天開了!
然而,隔天,齊晚沒時間找上宋禦談離婚的事,而是去了趟醫院。
昨晚的情事太激烈,齊晚去了趟婦科。
取完藥,齊晚剛從婦科出來,一道低柔的女聲忽地叫住她。
“齊小姐,這麼巧?”
齊晚轉過身,她的前夫宋禦正攬著個眉眼漂亮端雅的女人朝她看過來。
陸瓷,宋禦的白月光。
女人神色倒是溫溫柔柔,沒什麼攻擊性,隻目光掠過她身上的痕跡,又看了眼婦產科的牌子,輕扯了扯宋禦的衣袖,意味深長地補了句:“阿禦,看來齊小姐昨晚戰況很激烈呢。”
齊晚漫不經心地抬眸,恰巧撞上宋禦冰冷而厭惡的目光。
宋禦對齊晚沒什麼感情不假,可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心底的厭煩。
很快,男人收回目光,冷漠道:“你也就安分守己這點好處,現在看來你連這點都做不到。”
安分守己。
結婚三年,她確實挺安分守己的。
可這一瞬間,齊晚卻忽然覺得可笑。
拈花惹草,和白月光廝混搞在一起的男人指責她不安分。
她剛要開口,遠處一道戲謔玩味的嗓音響起。
“挺巧,宋禦,你這是帶著弟妹來看病?”
齊晚看過去,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悠悠轉著車鑰匙,氣質斯文矜貴,有一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