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也認出來來人是霍之沂。
霍之沂虛長宋禦兩歲,又是宋禦的學長,再加上霍家權勢滔天,不少人都巴巴地喊霍之沂一句四哥。
宋禦也不例外。
更何況,霍之沂名聲不好,在霍家卻很得寵。
家醜不可外揚。
宋禦看了眼齊晚,語氣發冷地應了句:“四哥,她已經看完了,我是陪小瓷來的,小瓷這幾天有點不舒服。”
他像是一貫體貼,一旁的陸瓷咬著唇,溫順又羞澀。
站在宋禦身邊反倒一副天造地設的般配模樣。
明眼人一看就懂。
偏霍之沂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陸瓷,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地吐出句:“這位小姐需要別人的丈夫照顧?”
他的聲音不低,人又出挑。
不少人異樣的目光紛紛飄到陸瓷身上。
陸瓷臉色一白,宋禦眉頭微緊,將她護在身後解釋:“四哥,小瓷剛回國,身體又弱,我照顧她是應該的,更何況......”
他瞥了眼齊晚,冷聲諷刺:“更何況,齊晚的病不是我造成的,她應該找始作俑者才對!”
宋禦姿態冷漠。齊晚原本心中微微刺痛。
然而霍之沂的目光飄到齊晚身上,她莫名麵上一熱,手指微蜷,忍不住罵了句。
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可不就是霍之沂這混賬嗎?
“是啊。”一旁的陸瓷也緊跟著開口:“四少可能還不清楚,阿禦和齊小姐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隻差一個證呢。隻是沒想到齊小姐居然這麼忍不住......”
她的嗓音柔柔的,話聽起來卻別有深意。
齊晚覺得諷刺,心中更是攙著幾分陣痛。
她淡淡道:“我再怎麼忍不住,也不會爬到別人丈夫的床上。還有離婚沒問題,離婚協議書上的財產分配我不同意!我要拿回雲岩四十的股份!”
“你做夢!我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
宋禦冰冷地看向她,毫不客氣地吐出句。
雲岩是宋禦和齊父一起創立的,其中齊父坐擁20股份,宋禦坐擁40股份,其他零零碎碎的小股東占有40股份。
齊父出事後,齊晚成了20股份的收益人,後來為了讓宋禦更好管理,齊晚轉讓了這20的股份。
照理說,兩人離婚,齊晚拿回二十股份,再和宋禦平分四十,理應拿到四十股份。
可......
宋禦絕不可能把公司拱手相讓。
更何況離婚協議書根本就沒有給齊晚的股份。
齊晚也心知肚明,她緩緩抬眸看向宋禦,淡淡道:“離婚協議書在沒有拿到離婚證時是不會生效的。宋禦,你和陸瓷出軌,是過錯方,隻要我不同意協議離婚,打官司你占不了便宜。”
宋禦盯著她,臉色冰冷難看。
齊晚看著曾經這張她愛過的臉,像是有什麼被堵住,再緩緩釋懷一樣。
她曾經愛了眼前的男人七年,結婚三年。
在他身上賭上了齊家的一切。
可他帶給她的是三年的冷暴力和一場失敗的婚姻。
齊晚笑了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和這位......”
她說著掃了眼陸瓷,又垂著眸補充:“陸瓷小姐是吧,既然選擇了出軌,那就不該占著齊家的好處不撒手,宋先生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下次再見麵是在法庭上。”
齊晚說完,目光掠過宋禦和陸瓷轉身離開。
一旁的霍之沂將兩人的神色落在眼裏,薄唇微微一動,帶著戲謔涼薄的笑意,最終目光停在宋禦身上。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為了這麼個貨色當負心人,宋禦,你還真是......有點蠢。”
他的語氣涼涼的,一句話卻罵了兩個人。
宋禦和陸瓷的臉色一瞬間都不大好看。
霍之沂沒管,懶懶散散地晃著車鑰匙走出醫院。
......
從醫院出來,齊晚的心情不算好。
再加上昨晚慘烈的傷痛,從樓梯口下來時,她腳下一個趔趄,栽進男人清冽的懷抱裏。
“齊小姐這是......來找我這個始作俑者嗎?”
斯文緩慢的語調,帶著不正經的調笑聲音在頭頂響起。
男人的手扶在她的腰上,齊晚整個人都貼在他懷裏,兩人距離極近,齊晚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清淡好聞的氣息。
她麵上一熱。
很快,從霍之沂的懷裏掙脫出來,站定後不鹹不淡地應了句:“霍四少是想給我報銷醫療費嗎?”
對付霍之沂這種人,齊晚向來是比他更不要臉。
但齊晚沒想到,霍之沂唇角微勾,一雙桃花眼又涼又深,不疾不徐道:“齊小姐,我是來給你並不美滿的婚姻再雪上添霜的,最近齊小姐如果有興趣打離婚官司,歡迎找我。”
男人遞過來一張黑金名片,上麵寫著騰雲律師所霍之沂。
齊晚眼底掠過絲詫異。
她隻知道霍之沂斯文紈絝,卻不想他竟是個律師。
還是騰雲律師所的。
騰雲律師所裏的律師各個都不是好惹的貨色。
齊晚沒接,她淡淡道:“霍律師的官司恐怕不便宜。”
她說完,霍之沂攬住她的細腰,黑眸掠過她的紅唇,指尖在她的腰上曖昧地遊弋。
他傾下身,眸色暗了暗,語氣帶著誘哄:
“我幫你拿回雲岩,齊小姐,陪我再睡一次。”
雲岩,齊晚確實挺想要的。
別的不說,這些年她也在雲岩上付出不少心血,而且宋禦的股份有一半也是齊父贈予的。
可是......
齊晚微微退後半步,淡淡道:“權色交易這種看來霍四少沒少碰,就算我和宋禦打官司也用不著霍四少。這案子就連實習律師都能打明白。”
證據確鑿,案件簡單,訴求清晰。
隻要她想,她有一萬個法子拿到雲岩。
懷裏的溫熱一空,霍之沂有些遺憾地挑挑眉,他似笑非笑,不疾不徐道:“那真是可惜了。還以為齊小姐會因為深愛不得,被背叛而痛心疾首,要宋禦付出慘痛代價......”
齊晚微微垂眸,手指一點點收緊。
在一個男人身上付出七年,堵上一切,最後慘敗而歸是什麼樣的感受。
大概是痛苦、難堪、狼狽以及......深深地茫然。
可唯獨沒有後悔。
她愛過就是愛過,如今栽了跟頭,學了經驗教訓,也沒什麼不好。
男人卻忽地逼近半步,頎長矜貴的身形在齊晚麵前垂落下一道身影,隨後慢條斯理地替齊晚掠去耳邊的碎發。
“齊小姐,要不要考慮考慮我?畢竟我和齊小姐在床上還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