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千葉站在沈府大門前,抬頭望著金燦燦的牌匾,微歎口氣。
從院牆處就能看到裏麵十分開闊,精致奢華。
印象中是原主足足花了八萬兩白銀購買下來的。
薑家那個小姑娘真是傻的可以。
手上攥著大把銀子,一個人獨美不好嗎?
做什麼非得和渣男牽扯不清?
她上前抬手。
砰砰砰!
用力扣動門環。
無人應答。
再拍,還是悄無聲息。
一個個裝死是吧?
薑千葉眸子一沉,冷冷笑了。
回頭朝跟隨她而來的侍衛勾勾手:“你叫什麼?”
侍衛拱手:“屬下雲墨。”
“好,把門撞開。”
臨行前,雲墨從蕭洛雲哪裏得到的指示是,盡量配合薑千葉的所有行動,密切注意她的一切行蹤。
於是他揮揮手:“撞門!”
雲王府下人不愧訓練有素,很快就找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朝著大門撞過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轟!!!
沉重的大門轟然倒塌,砸的地麵都顫了幾下。
“咳咳咳!”
薑千葉用力扇了扇飛揚的塵土。
才邁步進去,一道淒厲的嚎哭聲就傳了過來。
“殺千刀的小濺婦!這門可值百十兩銀子呢,就被你這麼給毀了,我定要好好教訓於你!”
一個身形瘦小,掃帚眉吊梢眼,皮膚黝黑,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跑過來,捶胸頓足,心痛不已。
突然,她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瞪向薑千葉,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吃了她。
“小娼婦,你還有臉回來?!我兒的臉都被你丟幹淨了!像你這種偷漢子的濺人,在我們家鄉早就沉塘了!”
此人,正是沈簷那守寡多年,將他拉扯長大的老娘沈老太。
薑千葉停下腳步,宛若寒霜般的沉冷視線落到老婦身上。
就是她,讓原主新婚第一天,便在冷風肆虐的院子裏跪了一夜。
也是她,被原主豐厚的嫁妝供養著,還日日苛待打罵原主。
還是她,明知原主和她的兒子並未圓房,卻整日裏責罵原主是不下蛋的母雞,斷了他們沈家的根。
更是她,想出了那條逼死原主的奸計!
薑千葉眉梢一挑,冷冷的笑了。
“這院子是我出銀子買的,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衣著豔麗,恨不得頭上插滿首飾的女人便跳了出來,渾身肥肉不停顫抖。
“我呸!你的銀子?都嫁給我哥了,你的全都是我家的,休想拿回去一分!”
沈老太也扶了扶頂在腦袋上,足有幾斤重的金發冠,神氣活現。
“什麼叫你的銀子?分明全是我簷兒的!”
將薑家小姑娘娶進門前,沈家吃塊豬皮都像過年。
如今陡然暴富,自然把無恥貪婪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薑千葉今日,休想從沈家帶走一片布!
薑千葉打量二人掛滿全身的珠寶,挑眉笑問:“知道披紅掛綠的母豬什麼樣嗎?”
沈老太直覺這不是句好話,剛要罵人,女兒沈秋娘已經直不愣登上了鉤:“什麼樣?”
“拿鏡子照照你們的臉不就知道了。”
“......薑千葉你個濺人!竟敢罵我?!”
沈秋娘張牙舞爪撲過來。
還不等靠近。
噗通!
摔了個狗吃屎!
薑千葉平靜地收回腿,假裝詫異。
“呀,你怎麼吃得這麼胖?京城裏的王孫公子可看不上你這種肥豬!”
如果說沈老太和沈簷是逼死原主的罪魁禍首,沈秋娘就是遞刀的幫凶,經常造謠汙蔑原主,小小年紀便歹毒自私的不可思議
沈秋娘最大的夢想就是嫁進高門大戶,最好對方英俊瀟灑,還能愛她如命。
薑千葉這話簡直就是在捅她的心窩子。
她目眥欲裂,爬起來就往上衝:“濺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薑千葉一把扯過雲墨攔在身前:“我隻是想見一見沈簷而已!”
她的目的是要和離書。
隻有拿到這個東西,才能名正言順拿回屬於原主的一切。
“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哥哥!”
沈秋娘頓時趾高氣昂:“想求我哥哥原諒?可以啊!先跪下給我和我娘磕五十個響頭!”
沈老太陰惻惻的三角眼裏都是算計。
“她同野男人苟合,早已不配做我沈家的兒媳。磕了頭以後,若肯自請下堂,我也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讓她繼續給簷兒做個暖床丫頭。”
從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到驟然間山珍海味,奴仆成群,沈老太心中本來就存著的惡被徹底激發。
小濺人沒死?
沒關係!
那就把她拘在家裏慢慢搓磨死!
照樣不影響簷兒的仕途和名譽!
薑千葉眸底的淩厲一閃而過,好惡毒的老婆子!
轉頭看向雲墨,滿臉無奈:“喂,她們罵你家王爺是野男人,你管還是不管?”
雲墨一愣。
這群女人勾心鬥角,怎麼把火燒往王爺身上燒?
王爺可沒讓他多管閑事......
不對,涉及王爺,好像也不算閑事......
算了,王爺金尊玉貴,太後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當然不能由得旁人肆意辱罵!
雲墨上前一步。
嗆啷!
抽出長劍。
雖然一言不發,卻是不怒自威。
下一瞬——
“我老婆子命苦啊!都欺負我孤兒寡母,我不活了——”
沈老太突然一頭撞向雲墨,連哭帶嚎。
麵對聚在門口指指點點的眾人,她根本就無所謂。
臉麵是什麼?
有銀子重要嗎?
吃進她肚子裏的休想讓她吐出來!
雲墨哪裏見過這種架勢?
正準備側身避開,也不知怎的,胳膊肘突然一麻,鋒利的劍尖就朝沈老太刺過去。
幸虧他反應迅速,急忙收力,倒灌的內力差點讓他悶出一口血。
沈老太嚇了一跳,忽地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慘嚎。
“不得了啦!有人狗仗人勢想殺人滅口!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啊?!”
她篤定這些人不敢把她怎麼樣。
也不睜開狗眼看看,她可是狀元郎的老娘!
薑千葉同情的望著沈老太。
這老婆子絕對是被慣壞了,以為這兒和她那窮山僻壤的小城鎮一樣,當個狀元郎就得所有人都奉承巴結,圍著他們轉。
就沈簷那點官職,在京城臥虎藏龍的地方,貴人們隻需動動小指,就能讓他死的透透的。
還有,雲府侍衛想袖手旁觀?
美死他!
她偏要拉他們下水!
就在這時——
“薑氏,你又胡鬧了!”
沈簷撥開人群走過來,明明額頭青筋暴突,卻還是勉強擠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