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者,永遠別想有尊嚴。
瀾滄國所有人家都是如此行事,便是蕭璟貴為王爺,也不能為了薑楚二話不說把朱風蘭發落了。
薑楚冷笑,沒事兒,明著不行,她難道還不能來暗的了?
等著吧,朱風蘭遲早得吃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薑楚張嘴欲言,話還沒出,就見薑複生身著華服,老臉堆笑的走進了碧湖苑。
“不知王爺來,老臣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薑複生進了碧湖苑就衝著蕭璟作揖。
他以為他現在再如何也算是蕭璟的嶽父,行禮這事兒,蕭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蕭璟覷了覷他,卻說:“丞相既是知道失禮,那怎麼還不跪下跟本王見禮呢?”
薑複生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是不是聽錯了,蕭璟他說什麼?
“爹,先君臣後父子啊,您雖是王爺的嶽父,但王爺就是王爺,身份擺在那兒呢。”
薑楚藏起幸災樂禍,一臉‘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曉得’的模樣。
薑複生老臉變了變,再沒了方才來時的輕鬆。
平時對蕭璟行跪禮,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但如今成了蕭璟的嶽父,還得繼續對蕭璟行跪禮,這心裏就憋屈得慌。
偏生蕭璟沒有任何改口的意思,他若不跪,傳出去怕不是旁人要說他蔑視皇權?
“是老臣糊塗了,老臣見過王爺。”
薑複生垂眸掩去情緒,到底彎了雙膝跪下去。
蕭璟這才開口,“嶽父莫怪,規矩如此,本王也沒得法子。”
“是,老夫明白的。”
薑複生能說什麼。
蕭璟一言定死了是規矩,難不成他還能說不是?
不過,既是規矩,那接下來是不是該由蕭璟這個女婿跟他這個當嶽父的見禮了?
思及此,薑複生站直後便看著蕭璟,等他跟自己見禮。
蕭璟像是完全忘了跟嶽父見禮這回事兒,徑直問薑楚道:“可要本王給嶽母傳個太醫?”
“不用,府裏的大夫已經給她看過了,沒什麼大礙。”
朱風蘭不高興地甩臉子,蕭璟竟然把她這個丞相府正經的主母撂一邊,去叫一個妾嶽母!
薑複生眸光一沉,蠢貨!
她看不出來蕭璟是故意那麼說,好把嶽父禮輕飄飄揭過嗎?
“王爺,借一步書房說話,老臣有些事兒想跟王爺說道說道。”薑複生意有所指地瞥了朱風蘭一眼,希望她不要讓他失望。
朱風蘭跟薑複生多年夫妻,立刻就明白了薑複生的意思,兩眼一亮。
沒了璟王在,薑楚就隻能任她揉圓搓扁!
“老爺,您和王爺盡管去,我會照顧好阿楚的。”
蕭璟眉頭剛皺起,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先接到薑楚使來的眼色,他沉默片刻。
薑楚這是心中另有打算,想順著薑複生把他支走?
既如此——
“嶽父請帶路。”
薑複生迫不及待地抬手指引方向,“王爺隨我來。”
很快,蕭璟被薑複生引走,帶來的侍衛也全都跟了上去。
沒了璟王的人,朱風蘭行事就沒顧忌了。
“來人,給我拿下!”
朱風蘭得意地笑,在她看來,薑楚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庶女,沒了璟王相護,她什麼也不是。
丞相府養有自己的護衛,此時聽到夫人的命令,當即就朝著薑楚包圍過去。
薑楚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不屑,擺開架勢迎上去,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圍過去的護衛就被薑楚全撂倒了。
朱風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還沒來得及反應,薑楚就來到近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放,放肆!”朱風蘭驚懼地瞪著薑楚,雙手本能地抓住薑楚掐著她脖頸的手,試圖掰開。
薑楚冷笑一聲,收緊手上力道,直把朱風蘭掐得翻白眼了,才開口。
“夫人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你欺辱不會還手的小可憐嗎?”
朱風蘭怕了,怕自己就這麼死在薑楚手上。
“放,放開......”朱風蘭不想死,拚盡全力掙紮。
不料,薑楚卻在這時鬆開了手,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發現有一些細微的粉末順著朱風蘭的脖子鑽進她體內。
朱風蘭一個沒收住力,整個人直接跌在地上,貪婪的呼吸過後就是控製不住地猛咳。
她咳得兩眼泛紅,下意識抬眸,卻見薑楚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在看她,仿若是在看一個笑話。
“咳咳不,不可能!你一個足不出戶的庶女上哪兒學的這些本事兒?!”
朱風蘭不能接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能被一個小小的庶女愚弄了十幾年。
“世界之大沒什麼不可能,隻是你坐井觀天不知罷了。”
薑楚揚唇笑了笑,俯身靠近朱風蘭,再開口時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詭譎。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選了我替薑梔嫁進璟王府呢,畢竟,沒出丞相府的話,我哪兒有機會展露自己的本事兒啊!”
朱風蘭被薑楚的話帶偏,登時驚怒不已。
當時他們之所以會選擇薑楚替嫁,就是覺得薑楚怯弱,是個好拿捏的軟包子,誰知道竟然是選了個披著羊皮的狼!
狼一出囚籠,立刻就恢複了本性。
“薑楚,你別太得意!再怎麼樣你都是姓薑的,你娘也還在丞相府裏!”
“就算礙著璟王,本夫人動不了你,但你娘呢?!”
朱風蘭狼狽地撐地起身,嘴裏還不忘放狠話,且自己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對啊,宋笙還在丞相府裏,薑楚有什麼好囂張的?!
“今日掐脖之仇, 來日本夫人就全報在你娘身上。”
朱風蘭眸底劃過一抹狠辣,宋笙一個妾室罷了,她便是把人殺了,也沒人能把她怎麼樣。
為妾者與為奴者,區別隻在於前者可以過得好一些。
薑楚危險地眯了眯眼,“不知死活!”
“你大可試試,看看到時候是我娘先死還是你先死。”
“哦對,你有個寶貝兒子來著,若是我向王爺進言說他是個當兵的苗子,王爺會不會把他直接弄進軍營裏呢?”
朱風蘭瞬間就想到了兒子被弄進軍營裏的慘狀,頓時目眥欲裂,怒斥:“你敢!”
“我敢不敢,就看夫人怎麼做的了。”薑楚冷笑著上前貼近朱風蘭的耳邊,接著說:“我娘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們誰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