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薑楚剛睜眼,腦袋就傳來一陣刺痛,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硬塞似的出現在腦海裏。
等疼痛過去,薑楚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魂穿了?
她魂穿的原主也叫薑楚。
是瀾滄國丞相薑複生第五房妾室所生的庶女,出生時天降異象被認為不詳,故而在薑家非常不受待見。
恰逢當今太子蕭璟因雙腿被廢,身中怪毒而丟了太子之位,原本跟太子有婚約的薑家嫡女薑梔不願再履行婚約。
薑複生作為丞相又不想因退婚而得罪皇室,畢竟太子雖丟了太子之位,但畢竟還是個王爺,是皇室中人。
於是他想來想去,想出個替嫁的法子。
而原主就是被選中的替嫁人選。
可她不想嫁給一個雙腿殘廢的王爺,所以一時想不開,上吊死了。
來自二十三世紀的薑楚便穿越了過來。
薑楚欲哭無淚。
她堂堂二十三世紀的國醫聖手,在一場飛機失事中喪命,沒想到卻穿成一個不受寵隻能任人拿捏的小可憐。
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砰!”
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湧進一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丫鬟。
薑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們從床上拉起來,摁在了梳妝鏡前。
期間,兩名丫鬟還暗暗掐了掐她的手臂,薑楚一陣吃痛,正想還擊,一旁便傳來一聲警告。
“二小姐,夫人說了,讓你最好乖一點別再尋死覓活,否則你的娘親可就要因為你而受苦了。”
薑楚才要抬起的手瞬間放了下去。
說話的是大夫人身邊最受信任的趙嬤嬤,所以她的話絕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原主在丞相府不受寵,唯一的溫暖就是親娘從沒放棄她,把她好好養大了。
她既已經代替原主,有了二次生命,那便不能讓原主唯一在意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趙嬤嬤見她老實,頓時滿意地點點頭。
“你們,給二小姐把脖子上的痕跡遮一遮,可別叫人瞧見了覺得二小姐不願意嫁。”
薑楚垂眸掩去情緒,算了,她換個想法。
那蕭璟雙腿不良於行,身中怪毒,說不定她嫁過去沒多久蕭璟就去世了,然後她就可以做個快樂的寡婦了。
一個時辰後,薑楚被塗脂抹粉,換上了大紅喜服
緊接著,趙嬤嬤讓薑楚的奶嬤嬤端來一碗蓮子羹。
奶嬤嬤把蓮子羹給她的時候甚至沒敢看她,這碗蓮子羹要是沒貓膩才有鬼了!
“二小姐吃吧,不然一會兒可沒二小姐用膳的機會。”
趙嬤嬤虎視眈眈地盯著薑楚,好似她不吃就要給她硬灌。
薑楚眯了眯眼,小口小口地把蓮子羹吃完。
可沒多久,蓮子羹裏的藥效便發作了。
薑楚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邊終於響起迎親的喜樂。
薑楚被蓋上紅蓋頭,由兩個丫鬟架出去,送上花轎。
“這二小姐出生時就不詳,璟王都那樣了,她嫁過去肯定能把璟王克死!”
趙嬤嬤目送薑楚離開後,興高采烈地回去找夫人複命。
花轎起,敲敲打打往璟王府而去。
薑楚掌心一翻,憑空出現一顆黑色藥丸,她把藥丸吃下去,渾身的軟綿無力感瞬間消失。
沒錯,她穿越前就有的神醫空間也跟了過來。
別人想下毒害她?絕不可能!
璟王府位於上京西邊,與薑家隔了三四條街,迎親隊伍過了好一會才到璟王府。
薑楚被花轎晃得眼暈,忍了又忍,才覺花轎落地。
“恭請璟王踢轎門!”喜娘如是說。
薑楚眉頭一跳,踢轎門對其他人來說是給新嫁娘的下馬威,可對於不良於行的蕭璟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這喜娘怕不是蕭璟的對家找來的吧?
“王爺身體不適,請王妃自行下轎走進王府。”
花轎外傳來一道男音。
正是蕭璟的侍衛刑淵。
薑楚意外,哦喲,蕭璟已經連出門接新娘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喜娘不大甘心,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話還沒出口,就見方才說話那人拿起弓箭對準了自己。
咻!
泛著冷光的箭矢擦著喜娘的臉頰而過,插在她身後的地麵上,離花轎還有一掌的距離。
喜娘抬手摸到自己臉頰上的血,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滿眼驚恐。
“請王妃自行下轎。”刑淵收箭。
薑楚想了想,傾身撩開轎簾,璟王府候著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她,引她下轎。
在跨過花轎抬杆時,薑楚故作雙腳一軟,徹底將自己交給扶著她的兩個丫鬟。
她是被下過軟骨散的人,就得有中軟骨散的樣子。
刑淵眸光一沉,到底沒說什麼。
喜娘爬起來以後就沒進璟王府,反正璟王身體不適,她看這堂估計也不用拜。
很快,薑楚被帶到蕭璟麵前,去掉了蓋在頭上的紅蓋頭。
蕭璟幽深的目光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蓋頭下的那張臉清純動人,盡管美麗,但卻並不是薑梔。
若是他沒猜錯,這應該是薑家那個不受寵的庶女,薑楚。
此刻,被掀了蓋頭的薑楚也在明目張膽的打量著他。
蕭璟半倚在床上,烏發僅用一根木簪束起。
那張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不似常人紅潤,泛著病態的蒼白,可即便如此,卻也遮蓋不住他渾身淩然矜貴的氣度。
他殘廢的雙腿被薄被蓋上,所以薑楚並不能看出他這雙腿到底有什麼問題。
可惜了,好好一個俊俏郎君生生變成了雙腿不能行的病秧子。
薑楚眼中的憐惜感剛一流露出來,蕭璟便敏銳的察覺到了。
他修長的大手瞬間握緊。
這女人是在同情他嗎!
荒唐!
哪怕他現在已經廢了雙腿,卻也輪不到一個女人用這樣眼神看他!
“給本王滾出去!”他低聲冷嗬。
話音剛落,蕭璟急促喘息起來。
幾乎眨眼的功夫,他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當場死過去。
刑淵臉色大變:“不好!王爺又毒發了!”
“快,快傳太醫!”
薑楚瞪大雙眼,脫口而出:“不是吧,我才剛過門,這麼快就實現了當寡婦的願望?!”
偌大的屋子頃刻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看向薑楚,這姑娘瘋了吧?
刑淵拔劍橫在薑楚脖子上,氣得咬牙,“你竟敢咒王爺,找死!”
薑楚有些無辜,“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刑淵才不管她是不是實話實說,他眸光一冷就要動手把薑楚的腦袋砍下來。
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兒,他竟突然間握不住手中的劍,整個人也動不了了!
“你做了什麼?!”刑淵不敢置信,他明明沒看到薑楚有任何的動作,怎麼會這樣?
蕭璟費盡全力壓製毒性,獲得幾息的緩和時間,直勾勾看向正意味深長望著他的薑楚。
“你懂醫?”
“略懂。”薑楚謙虛一笑。
蕭璟本還想開口,可方才費盡全力才壓下去的毒素反撲,他張嘴就吐了口黑血,直接昏死過去。
太醫早就有人去傳,可到現在連個影都沒有。
薑楚心知肚明。
那群人,是想讓蕭璟死在他的新婚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