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的雲景見狀也緊張起來,雲星辰立即將藥箱送了進來,來不及去換裝,畢竟救人要緊。
診脈後,雲景道,“孩子保不住了。”
李思翠抓著雲景的手嘶吼著,“定要保住我的兒子,保得住黃金千兩!保不住,定要你陪葬!”
雲景反手握住李思翠的手腕道,“夫人,保不住了,胎死腹中。”
李思翠大抵是受不住這個打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淩盛仿佛也因為這句話被抽去了靈魂。
陸恒命人將李思翠抬下堂,雲景跟著去接生。
前後不過兩個時辰,死胎落了下來,李思翠產後力竭,昏睡過去,好在並無性命之虞。
就在這個空檔,陸恒雷霆手段,招了當初鎮壓宋氏與二女魂魄的風水師作證。
在種種證據下,迫使淩盛交了底。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誠如之前所言,淩盛搭上了戶部尚書這條船,若是原配宋憶瑤不死,戶部尚書家的庶女李思翠永遠隻能做一個妾室。
李思翠的母親本就是妾室,萬不願自己的女兒也為人妾室。
李思翠威逼利誘,通過父親的關係讓淩盛搭上了太子這條船,讓淩盛嘗到了甜頭。
淩盛起初也不願將事情做絕,試圖休妻,可是宋憶瑤斷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她與娘家在夫君微末之時將其扶持到今日的成就,在他身上傾注了所有的財力、物力、人力以及精力。
沉沒成本太大,宋憶瑤不肯放手。
左右夾擊之下,淩盛選擇了殺妻。
男人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什麼能阻擋的住了。
殺了妻子,又擔心兩個女兒成為禍患,索性一並除去,一了百了。
安頓好李思翠,出門便看到了李璟行。
李璟行負手而立,而雲星辰正牽著他的衣袖,仰著頭,一雙眼睛裏滿是星星的盯著李璟行問東問西。
李璟行雖還是麵無表情,卻多少會應他兩句。
大抵是見到雲景走來,李璟行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將視線挪開。
雲景隻作不見,依舊上前道,“大人與陸大人一心為死者昭雪,當真不易。如今案子已明了,大人可否告知是誰對已經結了的案子念念不放?”
“宋蘭若,宋憶瑤之妹。”李璟行言簡意賅。
“何處發現端倪?”
“分贓不均。”
“何意?”雲景心下詫異,話已出口又後悔了。
當日淩盛狀告軍巡鋪救火不力,致使妻女慘死,煽動百姓為其鳴冤,官府為安撫民怨,賞賜淩盛不少銀子。
想來正是這筆銀子使兩家反目成仇,也使得宋蘭若咬著淩盛不放。
“是宋憶瑤兄長與淩盛分贓不均,恰巧被宋蘭若偷聽了去。”李璟行不疾不徐道,隻是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宋蘭若正是憑著這份懷疑,求到了陸恒頭上。
至於宋蘭若是用什麼法子讓陸恒答應翻案,李璟行沒說,雲景也沒有細問。
隻不過淩盛倒了,雖沒有累及戶部尚書與太子,但到底是有些影響的。
雲景深知在這個時代,尊卑有別,她與兒子這樣的身份想搭上李璟行和陸恒這條船,遠不是時候。
正因為明白這樣的道理,故而也沒有刻意去巴結。
好在,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事可以轉移雲星辰的注意力。
事發兩月後,官府突然出了告示。
告示的內容也十分簡單,淩盛為了前程,殺害自己的妻女。
這件事在坊間引起軒然大波。
隻不過,雲景對於市井的流言並不太感興趣,也就沒有多加打聽。
城中蕭禦史府上來人請雲景,說是府上小姐病了許久,請雲景前去看看。
市井曾有傳言,蕭禦史家千金的精魂被妖精吸走了,故而沉睡不醒,禦史府已經尋了許多茅山道士來作法,隻是一直不見效。
正因為玄學不奏效,禦史府又開始求醫問藥。
畢竟,昏睡不醒的是蕭家的嫡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