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不顧火勢旺,衝進火場拖出母女三人屍身。
就因這個舉動,造成五人受傷,已是對得起這身官服。
誰知世道如此艱辛,拚命救火連聲謝字都不曾得到,還被反咬一口。
淩盛巧言擅辯,腦子靈活,為了逼迫官家,將妻女屍首抬到軍巡鋪門口,自己與妻舅守著屍身哭訴。
軍巡鋪前來往百姓眾多,見到這般場景忍不住詢問兩句,再唏噓安慰幾聲。更有感同身受者,前去敲打軍巡鋪的大門,讓其給個說法。
從古至今,從未出過此等攜屍逼官之事,官府本想不管不問,待時間一長,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卻哪裏知道,淩盛擅鼓動人心,尋了幾家京都小報,寫了幾篇文章,又尋了說書人,在茶館大肆宣揚。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官府極其被動,最後隻能出麵與淩盛協商,將事情解決,免得傷了朝廷的臉麵。
淩盛這一鬧,鬧得了黃金千兩,這才將妻女從軍巡鋪門口拉回,安葬。
“麵上看,這案子不過是意外走水,喪了人命,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京兆府既已結案,陸大人是刑部侍郎,李大人是大理寺少卿,為何偏偏咬著這個案子不放?”雲景說出自己心中疑慮,“莫不是死者是二位至親?”
“非也!”不等李璟行有所反應,陸恒就連連擺手開始辯解,“我與衍墨皆是大公無私之人,斷然做不出這種以權謀私之事。這案子嘛自然是有人托到了我這裏,但我陸某人有自知之明,憑我一己之力,想要翻案,那無疑是天方夜譚。但有了衍墨幫襯,我陸某人何愁大事不成?”
雲景很想給吹牛的陸恒一個大白眼,但是看在兒子的份上也就忍下了。
“莫非是淩盛妻舅托你翻案?”雲景思忖片刻便問道。
陸恒笑了笑道,“這案子還沒個譜,本官也沒法給你透底。”
見陸恒這裏插不進針,雲景又將目標放到了李璟行身上,“李大人就不怕被人利用?我記得不錯,當初淩盛妻舅也是站在淩盛身邊逼迫官家的。現如今反咬一口,怎知不是利益不均,想要借刀滅口呢?”
“而今我們隻將目光放在淩盛府上,卻不查翻案之人,是否有失偏頗?”
聽了這番話,李璟行頗為詫異,但眼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語氣沉穩道,“你的疑慮不無道理。隻是,你都能想到的事,旁人就想不到嗎?”
雲景被噎了一下,正想找話噎回去,便見李璟行府上小廝前來道,“大人,淩宅動了!”
陸恒麵上一喜,李璟行沉聲道,“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大人請放心,絕誤不了您的事兒。”雲景也不願與他多做口舌之爭,隻忍了一時之氣。
月黑風高,蟲鳴鳥叫聲不絕,偶有風過,林中傳出嗚咽聲。
這個時辰,除了軍巡鋪與打更人,甚少有人外出。
隻是,淩宅中的人卻不得不在深夜來這荒郊野外的墳場。
小小的燈籠隻能照亮十數步的距離,越走越讓人心生恐懼。
“臭婆娘,死了都不讓我安生!”深夜中,淩盛罵罵咧咧的聲音在空曠的墳場顯得格外的瘮人,“等解決了眼下,我定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