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陸恒二十兩銀子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這是雲景第二次見李璟行。
李璟行一襲月白長衫,雙手負立於櫻花樹下。粉色的櫻花開得正盛,襯得他如同天上的謫仙,不染絲毫人間煙火氣,仿佛隨時都能招雲飛升。
“衍墨,我將人給你帶來了。“陸恒邀功一般湊上前。
不知怎的,雲景總覺得陸恒隨時都能將這即將羽化飛升的李璟行拽到凡間,與他一起墮成市儈的凡人。
李璟行轉過身,那雙仿若是藏了滿天繁星的雙眼看過來,帶著雲景看不懂的情緒。
“這位大人生的真好看!”雲星辰仿若第一次見他一般,忙小步跑上前,湊在李璟行跟前,仰著頭奶聲奶氣說,“大人,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許是童言無忌,讓李璟行略帶冷清的麵容軟了幾分。修長的手指落在雲星辰的腦袋上,沉聲道,“油嘴滑舌!”
“心有所感,脫口而出。”雲星辰仰著頭,一雙眼睛裏仿佛簇著光,讓人挪不開視線。
李璟行不由淺笑,笑容明媚,仿若三九寒冬裏的暖陽,讓人為之沉醉。
陸恒不服氣道,“拍馬屁,我陸某人不遑多讓,為何你從不肯為我笑一笑?這不公平!”
李璟行冷哼,“你配嗎?”
“嘖,奸夫淫夫,打情罵俏。”雲景小聲嘟囔,“回去得好好洗洗眼,免得長針眼。”
“娘,你在說什麼?太小聲了,聽不見呢!”雲星辰瞥見了母親唇動,忙問道。
雲景一個激靈,忙道,“李大人喚小人前來所為何事?”
“淩盛新夫人尋你看病?”不過一瞬間,李璟行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語氣冰冷道,仿佛刻意與雲景拉開距離。
“是有這麼回事。”
“何病?”
“我們做大夫有做大夫的規矩,不能說。”
李璟行眸色一沉,“若我定要知曉呢?”
“李大人,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雲景頗有不悅。
陸恒連忙戳了戳李璟行,“衍墨,你這態度是得改改。同我橫,我沒轍,你同她橫,我們可得不到什麼好處啊!”
雲星辰也拽了拽李璟行的衣角道,“大人,我娘牙口不好,吃軟不吃硬。”
雲景隻覺得自己眼皮子亂跳,想下手將兒子給拎過來。
李璟行沉默良久,再開口時以軟了態度,“雲姑娘可否告知淩盛夫人所患何症?”
雲景微微一笑道,“李大人待我如避蛇蠍,若非有求於我,定然也不願與我扯上什麼瓜葛。在此之前,李大人能否回答我,我與大人是否有舊怨?”
“不曾有。”李璟行言簡意賅,甚至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當真?”
李璟行閉嘴不語,隻以折扇敲著掌心。
見他如此,雲景並未再多費口舌,又問,“大人是懷疑淩盛與填房謀財害命?”
李璟行看向她,眼神中不免有些驚詫,隨即一閃而逝,這態度也算是默認了雲景的說法。
雲景沉默許久才道,“她已有乳泣之症,且心神不定,她腹中胎兒怕是難以保住。”
“混入淩宅,探聽他夫婦二人貼己之事,我想你定能做到。”李璟行的話不似商量,更像是命令,“酬勞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