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到吃完晚飯，宋濂也就準備休息了。

古代的士大夫階級晚上尚且沒有後世那樣的娛樂活動，更遑論他這樣一個困居鄉野的秀才了。

雖說可以點燈看書，但是這年頭的燈火亮也有限，到時候萬一近視眼了，他還得想辦法做眼鏡出來。

還是不要難為他這個文科生了......

大概是白天太累，很快宋濂就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回到了課堂，替導師給師弟師妹上課，誰想到拿出來講的課本竟然是教如何做漁具。

小師妹的臉還也替換成了林敏君的，還一臉崇敬的喊他師兄。

宋濂睜開眼睛，伴著晨光熹微，看了一眼關著門的裏屋，擦了把頭上的汗。

看起來林敏君似乎還沒起床。

他們現在雖說名義上是夫妻，但是在林敏君心中怕是跟室友也差不太多，宋濂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起床。

拿著昨天買回來的捕獸夾出去了。

他選了個位置布置好捕獸夾，畢竟總吃魚也會吃膩。

修整完這些之後，也不過剛剛天光大亮。

算算時間，現在下山去，剛好還能趕上去茶樓吃個早飯。

沒想到，剛到茶樓門口，就見到昨天的陳先生迎了出來，滿臉喜笑顏開地看著宋濂。

“陳先生，你這是......”宋濂打了個激靈，不自覺地往後撤了兩步。

對麵的陳先生沒察覺出來，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猛地晃了晃：“老弟，你可是來了！我這想你想的，一宿都沒睡好！”

“咱們有話好好說。”宋濂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有話好好說啊！”

陳先生也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太冒失，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是，我這不是見了老弟太高興嗎，快快，早上吃了嗎？沒吃在我這吃點。”

宋濂本就打了這個主意，自然沒有推辭。

剛進茶樓，陳先生就吩咐手下的跑堂出去買吃食，很快就買了一桌子回來。

“來來，宋老弟咱們邊吃邊說。”兩人說話間就坐了下來。

宋濂看著這小夥計人是蠻實在的，這一桌子基本街上能買到的小吃都被他買了回來。

“宋老弟啊，不瞞你說，我昨晚上確實睡得不踏實。”陳先生歎了口氣，隻是麵上看不太出什麼憂傷，眉梢眼角還有淡淡的喜色，

宋濂沒答話，隻等他往下說。

“其實老哥有個想法，不過還有個前提，”陳先生笑著從一邊的壺裏給宋濂添了點茶，“老哥先得問問你，你這話本子......是從哪裏來的？”

茶水剛剛出茶壺，宋濂就聞出來了，這是上好的雀舌，再細看茶湯乘車，想來定然不是凡品。

聽到陳先生問到話本子的來曆，宋濂其實多少有點虛。

雖說故事他是滾瓜爛熟，但是找出處確實是困難。

畢竟這架空的地方，自然是沒有這些故事背景裏麵那些朝代。

加之昨天講的三國，隻寥寥數語，就已經能聽出來裏麵的文化底蘊了。

隻是現在宋濂總不能跟他說，這些故事都是自己以前從書上看到的吧......

宋濂在心中向幾位大神還有日後可能會用到的大神拜了拜，自己這也是迫於生計，無奈才會用他們的作品。

“咳......其實這些故事，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宋濂清了清嗓子，說出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許不自然。

但是陷入狂喜的陳先生卻不這麼認為，他睜大了眼睛：

“這！其實我也猜到了，像賢弟這樣人才，這些話本子自然都是你想的！”

看這老板這麼有版權意識，宋濂心中也放下了些心來。

而且隻這一會兒工夫，他就已經從“老弟”變成“賢弟”了，這陳先生確實有些興奮。

“不過我說賢弟，”陳先生搓搓手，眼睛中閃著晶亮的光，“你有沒有考慮過，把這個故事記錄下來，咱們直接賣話本......”

這宋濂確實是想過，隻是現下手頭的資金還不夠，自然也隻能暫時擱置。

“確實有這個想法，老哥怎麼看？”

宋濂略一沉吟，看向麵前的陳先生，隻等他回答自己之後再做打算。

“那不如......”陳先生看起來略略有些局促，眼神中又滿是期待，“不如咱們哥倆合作，到時候這本子咱們也能賣，老弟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從京中買的那個話可不老便宜！”

這多少有點不太符合宋濂的想法。

本來是印書出書，怎麼到了這老哥嘴裏，搞的好像劇本殺賣劇本一樣？

宋濂沒直接開口詢問，畢竟他一個穿過來的，有些事情也不了解，貿然開口若是被人拆穿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昨日聽你講，就覺得這故事不錯，原本我也覺得京中買來那故事可以，隻是聽了你的之後，那簡直味同嚼蠟！”陳先生一邊說一邊從旁邊地掏出一卷竹簡來攤開在桌上。

宋濂這才明白，怎麼這老板也就想賣賣版權，原來是這時空，沒有紙啊......

作為中國四大發明，還有影響世界的一百項發明之一，造紙術絕對是一眾發明創造中C位的那一個。

這裏麵的意義往小了說是他現在就能利用這個攫取大量利益，往大了說，那就是文化傳承和民族發展了。

竹簡、皮革、絲帛確實都可以記錄，但是造紙術大大降低了這一行為的成本，使文化傳承和普及降低了不知道多少難度。

宋濂心中鼓蕩，隻感覺似乎自己在這時空中，已經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肩負起了文化傳承的大旗......

“宋老弟，宋老弟！”陳先生在他麵前晃晃，把宋濂從自己的世界中喚了出來，“我想說你看要不咱們先把你昨日說的那段記下來，也免得回頭忘了......”

宋濂臉上露出一絲有些神秘的笑，隨後嗤了一聲：“老哥，不瞞你說，這用竹簡記錄，實在是有些勞民傷財。”

不等陳先生反駁，就被宋濂一擺手攔了下來。

“你聽我說，”宋濂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我有個辦法，能讓這全城的人，都從咱們這買話本子看！”

陳先生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宋濂，隻覺得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