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顏阿曼身旁有幾個同齡姑娘，聽出顏阿曼的諷刺，上趕著討好。

“還真是林姑娘，今兒不是年輕人的踏青？怎麼國公夫人也來了？”

“你不知道？她呀，早就跟著世子了。”

“啊？”女子的詫異太過做作，掩唇露出玩味的笑，“世子人中龍鳳，說攀就能攀上，當真好本事啊。”

接下來是一陣明目張膽的嘲笑。

顏阿曼很享受這種同仇敵愾的氣氛，是她被皇後接進京城前少有的待遇。

索性更加大膽起來。

“不管攀上誰，說到底還不是個下人？把果子放這吧，我正好覺得這茶有點涼了，你來重新倒一杯。”

上一次的經曆還記憶猶新，林琅音不敢貿然靠近她，畢恭畢敬地給每一位姑娘都換了新茶，“各位姑娘請慢用，奴婢還要去伺候世子，就不打擾各位姑娘雅興了。”

“站住，我讓你走了麼？”顏阿曼見她要跑，厲聲嗬斥，“姑母派給我的宮女都留在岸上，你卻能輕易登船，我想，定是你伺候人的功夫好吧？”

話音落下響起一陣哄笑。

顏阿曼眼底裹挾著狡黠，“快讓我們見識見識，平時你都是如何伺候主子的？”

林琅音聽出顏阿曼是在嘲諷她以色侍人，抓緊衣裳猶豫一瞬，艱難開口，“顏姑娘被宮人伺候慣了，奴婢怎敢獻醜。”

這話讓空氣凝滯了一下。

她在反諷顏阿曼沒了皇後，也不過如此！

各位姑娘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貴女，嚴格來說，身份能壓顏阿曼好幾頭。

不過有皇後娘娘撐腰而已。

幾人都不自覺端起茶杯輕輕抿著，坐等看好戲。

“還是這般伶牙俐齒，早就說該帶你進宮跟姑母學學規矩，再放任下去，你都快騎到主子頭上了，來人！”

不是說她仰仗皇後嗎？

她還就是了，怎麼著？

“把這個賤婢給我拿下，我要下船，我要立刻帶她去見姑母！”

顏阿曼聲音尖銳，可她忘了，那些個宮女都被留在岸上。

回應她的隻有陣陣波浪，還有外麵一群探究的目光。

顏阿曼氣急敗壞，驀然起身自己動手。

半推半拽的把林琅音拉出船艙，“來人！我要下船！”

林琅音的膝蓋還沒完全好，被拽的根本站不住腳，出於本能的求生欲，死死抓住艙門，試圖從顏阿曼手中掙脫。

兩人劇烈拉扯下，畫舫開始微微搖晃。

顏阿曼側目看了眼深不見底的湖水，腦中靈光乍現，也不管旁邊站著的是誰，喝道：“幫忙！”

那姑娘動作比大腦反應快，回過神時，手已經拉著林琅音了。

嘩啦一聲，林琅音的衣裳被顏阿曼扯掉袖子和一片衣領。

淡紫色的小衣露了一半出來，還有她肩胛骨上的點點紅痕。

那痕跡，一看就知從何而來。

顏阿曼雙眼瞪得比臉還紅，不可置信的眸底閃過一抹殺意。

“不知廉恥，果真卑賤！”

她鉚足了勁衝上前，將林琅音狠狠推向船邊。

“噗通”一聲，視線一暗，墨綠色的深淵刺激著人對未知的恐懼。

“救命！救命啊！”

林琅音不會水，掙紮著撲騰幾下，連聲呼救。

春天的湖水比寒冬數九還冷，比起整船皇權貴胄的冷漠，還是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