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深時，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殿下。”

聶雲穿著夜行服，站在床邊。

蕭麟清了清嗓子，問道：“事情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按殿下的吩咐，準備好了。”

聶雲回答道。

原先他以為蕭麟真如外頭的人所言，日日沉迷於酒色，不問世事。

他甚至還為自己跟了個不明事理的殿下而感到後悔，但幾日後，蕭麟交給他一項秘密任務，讓他暗地去籌劃一批勢力。

那時，他才明白了蕭麟的良苦用心。

在蕭麟呆在煙花樓的間隙，他時常偷溜出去，為蕭麟物色人才，短短幾日，已然小有成效。

“切記，不可張揚，所有的事情都要私下進行。”

“明白。”聶雲猶豫了會，張開問道：“不知殿下，可想好了門號？”

行走江湖，聽聞最多的，並非是個人，而是行走的號。

一方麵是為了更好叫人記住，另一方麵也是想著，日後若能爭出個天地，以號行走，也就能隨了大流。

蕭麟眨著眼，眸色在昏暗的夜中更顯幾分深邃。

片刻，他緩緩說道。

“那便叫暗網吧。”

一張隱匿於黑暗之中交織集結而成的網。

雖說不是互聯網，但在這古代，依舊行著最基本的功能。

“暗網......”聶雲喃喃重複了句，應聲道：“屬下明白。”

門外時不時傳來幾分蟋蟀聲，提醒著屋內人夜已深了。

蕭麟打了個哈欠，朝聶雲擺了擺手。

“行了，你下去吧，裝了一天，本王也累了。”

“屬下告退。”

聶雲行完禮，便從窗戶處跳走了。

蕭麟看著床兩邊已經燃盡的蠟燭，心底一時思緒頗多。

如若從天時地利人和來看，臨州三者均不占。

既比不上京城，也比不得富甲一方的江南水鄉。

旁的是傍山吃山，傍水喝水，可臨州地處山巒險峻交錯之地，四周都是懸崖陡壁，至於臨州，也是依托了山穀地形，才得以在這地建立一座城池。

或許聽上去會覺得，此地易守難攻，實則並不然。

雖說是位於險峻，但臨州旁不過幾裏地，便是外邦的地方，但外邦人口較少，再加上這地沒什麼油水可言，所以那邊的統治者也不會分出資源來特地掌管邊境之地。

久而久之，外邦的邊緣就形成了叁不管的灰色地帶。

律法所不能允許的，道德約束不能做的事情，在那裏都如同家常便飯般簡單。

生於黑暗，也難逃黑暗。

不過，那是對於自幼不曾出過那地的人而言。

但對於蕭麟來說，他們都是最好的棋子。

見識過黑暗，便渴望光明，而他，便是能賜予他們光明的人。

正因為是叁不管地帶，所以那兒的情況更加的錯綜複雜，消息也更為靈通。

這便意味著，有商機的同時，他也能效仿孔明諸葛：“足不出戶，可知天下事。”

於天下，誰能掌握了一手情報，便有了先手權，就可利用信息差，將天下盡收囊中。

......

待榮公公等人回到京城後，連同著五皇子在臨州吃癟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誰都沒有想象過，秦王殿下居然會當眾忤逆五皇子的話。

雖說宮內對外說的是九皇子是意外失足落水，才被傷了腦袋，智商同三歲孩童般，連生活都難以自理，但明眼人心裏都清楚，這哪是意外，分明是五皇子有意為之。

可奈何，五皇子母妃是聖上寵愛的妃子，哪怕不是皇後，卻也隆受聖恩。

漸漸的，隨著九皇子離京就藩後，這件事便再也沒有人提過了。

如今，九皇子的消息再度傳來，京城內一時興起了不少閑言蜚語，以至於坊間的話都傳到了蕭鈞耳中。

“本王的好弟弟，竟然是這般對待，真是苦了本王這當哥哥的一番心意。”

蕭鈞眼底閃爍著陰冷的寒光，手中那茶杯也被他驟然捏碎，瓷片鑽進了皮膚裏，落了滿手的血。

榮公公見狀，驚呼了聲，連忙拿起懷中的手帕為蕭鈞擦拭了起來。

“殿下，您莫要生氣，秦王殿下在那臨州的貧瘠之地，怎麼能與殿下相比，殿下自當保重身體，不同他們一般見識。”

“嗬，本王並未與他們計較。”蕭鈞冷笑了聲，“區區一個蕭麟，本王還不曾將他放在眼底，隻是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了，本王要慢慢折磨著他，叫他生不如死！”

蕭鈞說著，最後桀笑了起來。

被閹了後，他的聲音也逐漸趨於尖銳，棱角分明的輪廓也逐漸變得光滑，像個娘們似的，就連這會上唇瓣的胡子，也是他貼上去的。

他變成這樣，都是拜蕭麟所為。

要是直接殺了蕭麟，他難解心頭之恨。

榮公公咽了口水，動作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

雖說服侍了蕭鈞這些年，但看著這會的蕭鈞，他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頸。

殿下，越發的心狠手辣了起來。

......

與此同時的臨州。

四家在得知蕭麟的“抱負”後，招兵買馬的事情被他們暫時擱置到了一邊，直接對著蕭麟投其所好，美女更是一個個往蕭麟的床上送。

送上來的美人，蕭麟自然是不客氣的收下了。

不過並不是在床上收了她們，而是轉手就交給聶雲去處理。

精元有限，他不會在她們身上浪費，再說了，他不清楚四家送來的人幹不幹淨，萬一有點小病什麼的，他可就要交代這了。

況且，裏麵不乏有四家送進來的臥底。

聶雲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這些臥底。

至於其他的，多半都是些被強搶過來，亦或者是本就無依無靠，被迫行肉體之事的女子。

蕭麟會給她們選擇，去走去留全憑她們自己。

但他不養閑人，留下來就得為他做事。

借此，暗網得到了小規模的發展，可也因此擴張的速度太快，出了不少問題。

最迫在眉睫的，就是男女性別上的差異。

由於收入的多數是女子，進入後，又全由聶雲一手操持，按照男子的方式去訓練女子。

倒也不是說這個方法行不通，隻是他想要的暗網，並不是以廝殺為主。

在尚有保命的情況下，能把消息傳遞出去，這才是他想看到的效果。

好在問題發現得及時，也沒怎麼影響著到暗網的根基。

沒多久，暗網初成雛形，開始緩緩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