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妮子!”蘇富民深吸了口氣,歉意的看著花梨說道,“愛華那妮子被我寵壞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她做的不對,我先代她向你道歉。”
“村長言重了,昨天那麼大的雪,小姐姐還辛苦開車去那麼遠的地方接我,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花梨連連擺手,好奇他和蘇愛華的關係。
“我這女兒......唉,不說也罷。”蘇富民歎氣,揭曉他和蘇愛華的關係,多餘的話,他也沒說,拿著結婚證和介紹信起身,“你們跟我來吧。”
許驍和花梨立即跟上。
角落裏,還有一道門,進去是個小天井,沿著走廊有好幾間屋子。
蘇富民進了最裏麵那間,裏麵顯然是他辦公的地方,他坐到辦公桌前,拿鎖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大本子,翻到其中一頁,拿筆登記花梨的信息。
雖然是左手寫字,但,字跡很工整有力。
花梨對這位村長的好感又拉高不少。
“西坡的地,你們想要承包多少?”蘇富民登記好,又抽出另一本,翻到西坡的平麵圖那一頁,看著兩人問。
“我的工分承包多少就多少吧。”許驍說出自己的想法,從花梨表態想要地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你的工分能把西坡那個山頭全包下來了,你要那麼做什麼?”蘇富民吃驚,看了一眼單薄瘦弱的花梨,隨即有些怪責的看向許驍,“這麼多?你不在家,阿梨一個人能行?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得為她考慮一下。”
“那就以山澗為界,一直到寒水崖那邊吧。”許驍說著,看向花梨,“我會在家一段時間,以後......也會常回來。”
“確定要這麼多?”蘇富民見狀,才鬆了口氣。
“確定。”許驍很堅定。
花梨知道山澗,卻不知道寒水崖是什麼地方,就安安靜靜的當個背景。
蘇富民想了想,利索的做好記錄,又開了一張帶有地勢的證明給許驍,表示這片地都歸他們了,然後又拿出一個紅皮的本子記錄了一下。
花梨看到上麵有許驍的名字,中間是密密麻麻的字,下方還有些數據,結餘足有五位數,蘇富民在下麵添了一行字,又減了個數,結餘就變成了兩位數。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西坡的房子、地記在了許驍和花梨的名下。
“就這樣?”花梨小聲的問許驍。
“嗯。”許驍點頭,把蘇富民遞回來的結婚證和介紹證還給花梨。
“中午在家吃飯吧。”蘇富民熱情的邀請。
“不用了,等我們安頓好,擇日請大家吃飯。”許驍婉拒,閑聊都沒有,就帶著花梨離開。
蘇富民在後麵相送。
蘇愛華還站在外麵,臉色很不好。
蘇富民出來,瞪了蘇愛華一眼:“你幹的好事!”
蘇愛華頓時紅了眼眶,低頭不說話。
花梨回望,正好看到蘇愛華被蘇富民教訓,她挑了挑眉,問許驍:“那個小姐姐是村長的女兒?”
“嗯,最小的女兒,也是唯一還活著的孩子。”許驍也回頭看了一眼。
“啊?”花梨沒聽懂。
“民叔是老兵,他的胳膊和三個兒子的命一起留在了戰場上。”許驍想了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村子,“這裏原本沒有村子,是隊裏為了安置家屬劃出來的地,後來,不少戰友退役後舍不得離開,申請原地轉業留了下來,也有一些烈屬無處可去,也安頓在了這兒,慢慢的才有了今天的鳳和村。”
回家的路上,許驍簡單的講了一些鳳和村的事。
村子裏住的人有三種,一是家屬,二是烈屬,三是退役人家,這麼多年下來,陸陸續續的超過了四百家,一共兩千餘人。
這邊看到的隻有一百三十六戶,因是最先建成的落腳地,所以,被稱為上鳳和,村東頭的路拐進去,還有兩處,分別是中鳳和、下鳳和。
蘇富民的父母親是抗戰英雄,他自己十六歲入伍,後來沒了胳膊,就回村當了巡山員,十年前接替了老村長的職務,一幹到現在,他為人正直,行事公道,尤其他建議的貢獻兌換工分製,更贏得了所有人的心,所以,他在村裏很有威望。
“貢獻兌換工分是什麼?”花梨好奇的問。
“就是平時對村裏的貢獻折算成工分,也有隊裏立功的獎勵,平時,可以用這個跟村裏換房、申請地基、承包田地、兌換生活物資等,我們能承包下西坡那麼大的地方,就是用的工分,這樣不會被人說閑話。”許驍耐心的介紹著鳳和村的一切,以便花梨快速融入進來。
對此,花梨對蘇富華的好感倒是拉高不少。
這位倒是個明是非、有本事的。
“蘇愛華昨天還對你做了什麼?”說完事情,剛好到家,許驍在石階下忽然停步,轉頭看向花梨。
“你為什麼覺得她會對我做了什麼?”花梨眨了眨眼。
“不管她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看在民叔的份上,別計較。”許驍凝望著花梨的眼睛,好一會兒,他再次開口。
“那你剛才還在民叔麵前揭露她。”花梨撇嘴。
“告訴民叔,可以避免她繼續犯錯誤。”許驍麵不改色,“她要是對你做什麼,告訴我,我來處理。”
“你和她......”花梨用八卦的眼神打量著許驍,這不典型的“我欺負她可以,別人欺負就是不行”嗎?
這下,許驍聽出花梨潛藏的意思,臉都黑了下來,直接打斷花梨的話:“她曾經是我的隊員,還是民叔的女兒,民叔是我的老班長,對我有恩。”
說罷,他緩步上了石階。
“不是就不是嘛,凶什麼凶。”花梨挑了挑眉,跟了上去,放好大包袱,開始幹活。
許驍進屋拿了掃把,開始清理各屋的蛛網灰塵,他腿腳不便,但,幹活還是很利索。
花梨上前攔了一下:“剛才聽民叔的話,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要不,你歇著吧,我來就好。”
“小傷,快好了。”許驍不以為然的躲開了花梨。
“好吧,身體是你自己的,覺得不舒服就歇歇。”花梨點了點頭,回那邊找了自己的小鋤頭,出去砍竹子了。
沒一會兒,蘇富民帶著五十幾個人來了,不過,來的都是四十歲往上的,有幾個頭發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