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忍著痛,掙脫開她的桎梏:「我做什麼事了?」
「厚顏無恥!」
柳如煙冷冰冰地盯著我:「顧建銘,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我看錯你了!我要跟你離婚!」
像是冷水從四麵八方把我淹沒在其中,胃疼混合著心疼,我幾乎難以呼吸,左右隻是半年時間了,反正我也愛不動了:「好,離婚!」
本以為柳如煙會順水推舟答應離婚。
她卻冷漠地說道:「你想用離婚逃避你的贖罪,不可能!」
「我什麼也沒做,用不著贖罪,你愛離不離婚。」我抬腳走進酒吧,沒去看柳如煙難看的臉色。
我隻能活半年,離不離婚有什麼區別。
柳如煙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
至少她說的贖罪,我是不會做的。
楊鵬看到我進來,埋怨道:「怎麼才來?難不成今天柳如煙破天荒提早回家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在楊鵬身邊坐下。
他開了一瓶啤酒給我:「你說你,娶了柳如煙有什麼好的,她管你這麼嚴,連出來玩都不自在!」
是啊,娶了柳如煙是我愛他一廂情願的結果,有什麼好的?我還不是得了胃癌,馬上就要死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點點頭:「你說得都對。」
我的手機響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柳如煙打的。
她就在門口,矜貴得不會進酒吧。
我直接掛了電話,過去為了她,我和父母漸行漸遠,跟自己的朋友也疏遠了,所有生活的中心全部都在柳如煙的身上。
換來的是,每天一個人獨守空房,一個人麵對冷冰冰的三餐。
得不到回應的妻子。
六個月的生命尾期。
看到我喝酒,楊鵬拉著我,絮絮叨叨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醫院看到了誰?」
「誰?」
楊鵬看到了柳如煙吧?我知道她去醫院幹什麼,霍啟新住在醫院,她不工作的時候,是在陪他。
楊鵬低聲說道:「你們家柳如煙啊,是不是在外麵有男人了?」
我知道楊鵬關心我,我把實情告訴他:「她去醫院看她的植物人前男友了。」
聞言,楊鵬愣了片刻:「你就放她去?」
「對方都是植物人了,我也管不著她啊,更何況她還以為霍啟新成植物人是我害的。」
柳如煙叫我贖罪,就是為成了植物人的霍啟新贖罪。
我隻覺得可笑,柳如煙的本事那麼大,她隻要去查查,就能知道霍啟新成植物人的事情是不是與我有關。
我羨慕霍啟新得到了柳如煙的愛,但我不會傷害他。
「那個傻缺就真的信啊!」
楊鵬幾乎氣炸了:「她腦袋裏麵灌的是豆腐嗎?話說回來,她那個前男友是怎麼變成植物人的?」
「不知道,我都不認識他,就是我跟柳如煙傳出婚訊之後,他變成植物人了,不知道,說不清楚!」
霍啟新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幹涉柳如煙的事情。
隻能活半年了,我什麼也不想管了。
每天的身體疼痛,早已叫我沒心情去管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