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跪在公堂之上。
今天人可真多,大家都是來看我這瘋婦的笑話。
前一世新科狀元顧肖景不願迎娶。
我去告了官,結果官官相護。
被三十大板打斷了腰骨,讓我成了個癱瘓的廢人。
之後十年間,顧肖景娶妻生子,扶搖直上官運亨通,好不快活。
而我皮膚潰爛,渾身上下長滿了褥瘡,吃喝拉撒都隻能在塌上。
最後生生爛死,身上沒塊好肉。
如果能重來一世,我絕對不願這樣活。
“嘖嘖嘖,真沒想到蔣家姑娘竟然要告官。”
“顧肖景是文曲星下了凡,詩畫雙絕,驚鴻一般的人物她都敢做這樣的大頭夢,可真是瘋癲的厲害。”
“就是,堂堂新科狀元怎麼可能娶一個又黑又臟鐵匠的女兒。”
“她身上那股子鐵水的味道可真臭,離得近些都讓人反胃。”
我在眾人的嘲笑聲中醒過來。
抬眼看,顧肖景就站在那裏,好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摸樣。
上一世,當時我求他娶我不成,一氣之下就去告了官。
當時他說了句什麼?
“蔣鑫就算你告贏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更何況官官相護我根本就告不贏。
癱瘓後不到一個月他就娶了戶部侍郎的女兒進門。
十年間他升官發財,仕途暢通無阻,真是樂哉樂哉。
而我,下身癱瘓,聞著自己身上那些爛肉發出的惡臭,每天都盼望著死亡早一些來臨。
直到死的那天,都沒有再見到過顧肖景一麵
斷氣時,才徹底死心。
顧肖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他最愛的是他自己和升官發財路。
這一世,徹底醒了,拍了拍衣裙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朝著府衙的老爺行了一禮:“民女蔣鑫撤回狀紙,不告了。”
顧肖景看著我怔了一怔。
“動靜鬧的這麼大,現在就不告了?”
想從公堂上離開,無奈看熱鬧的百姓裏外三層堵住了去路。
“沒好戲看了,大家都散了吧!”
模糊的黑色身影擋開了看熱鬧的人群,給我讓出了條路。
我急忙轉身離開,沒有半點遲疑。
5歲那年的一個下雪天,我和阿爹走街串巷吆喝著收廢鐵。
走過條不起眼的後巷,聽見有小孩微弱的啼哭聲。
這是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兒,天氣實在太冷了,被凍的睫毛上都結了霜,哭都哭不動了。
阿爹說再不暖暖肯定是活不成了。
我哭著求阿爹救救他。
那年南方鬧了水患,北麵又有兵災。
每家每戶都吃了上頓沒下頓,誰還願意撿個這麼小的嬰兒來養。
但見我抱著就是不撒手,阿爹最後咬了咬牙還是把他抱了回去。
回到鋪子後打開繈褓看還是個男孩,穿著絲綢的衣服,繈褓裏還有條手帕,那帕子上繡了個顧字。
那天之後,我和阿爹就是顧小狗的親人了
阿爹是個手藝不錯的鐵匠,我們靠著蔣記鐵匠鋪,日子過清貧但也能吃的上飯。
又是一年的冬天,阿嗲出門去收廢鐵碰到了劫道的,就為了半吊錢捅了阿嗲十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