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不出去了,這個瘋子不會放過我。
所以每天我都在求死,但是被廢了手腳關起來的我,不如一條狗。
痛到暈厥,又在疼痛中醒來,我隻恨我自己愛上了惡魔。
每一次閉眼前,我都祈禱自己不要再醒過來。
絕望莫過於心死,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自己從未遇見過他。
老天爺偏偏喜歡跟我開玩笑,在我絕望求死時,前來替我治療雙腿流膿發炎的醫生臉色很不好地恭喜我。
「傅小姐,恭喜你懷孕了。」
心臟如同刀絞一般痛不欲生,我忍不住大笑出聲,眼淚卻如同潮水一般。
我艱難地挪動被顧遠深折斷的雙手去撫摸小腹,麵上一陣冰涼。
我怎麼也不敢相信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下,我竟然還能懷上孩子。
這地下室,囚禁了我的自由,撕開了我的尊嚴。
這種時候這裏竟然孕育了一個生命。
我對顧遠深隻剩下了無窮無盡的恨意,我早就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
可是讓我將這個無辜的生命拿掉,我又做不到。
孩子何其無辜啊。
顧遠深比我還要喜歡孩子,我突然有了主意,我希望他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還我自由。
「去告訴顧總吧。」
我語氣淡淡地,心底隱藏的情緒不敢叫人發現。
我怕顧遠深知道我在意這個孩子後,他會無情地拿掉。
隻是我沒想到這個孩子真的替我換來了短暫的自由,用他無辜的生命。
但顧遠深早就瘋了,重見天日也隻是另一種折磨的開始。
晚上他一臉扭曲地站在我麵前,咄咄逼人。
「賤人你憑什麼懷上我的孩子?」
「我告訴你,你不配替我生孩子。」
「阿重屍骨未寒,你憑什麼懷上孩子。」
他一臉癲狂地朝我怒吼,如今的顧遠深好像已經瘋到精神恍惚了。
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臉色猙獰的笑容開始加深。
「對孩子,阿舂,隻有阿舂才能替我懷上孩子。」
看著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我捂著肚子後退,隻是吃喝拉撒全在這裏的地方能多大呢。
很快傷痕累累的後背就靠在了冰冷的牆麵上,我害怕到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完好的眸子盯著他哀求。
然而他卻惡狠狠拉動脖頸處的鐵鏈,然後一腳又一腳地踹在我的肚子上。
小腹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溫熱的液體傾瀉而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裏麵再次被奪走。
我好恨好恨,可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
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
隻能在劇痛中意識模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在冰冷的雨中被砸醒。
渾身冷得如墜冰窟,我看清了眼前的墓碑。
顧遠深這個瘋子竟然大半夜地拉我來傅舂雪的墓碑前。
「賤人,三跪九叩給我的阿舂道歉。」
他說出來的話無情又冰冷,我再也忍不住抬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早就將他淩遲處死了千百回。
但是容不得我反抗,他的助理一下又一下地按住我的腦袋砸在冰冷的墓碑上,雨滴落在身上,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身體痛到撕心裂肺,我麻木又空洞地看著墓碑上我從小護到大的妹妹。
黑白照上的她笑容甜美好像在嘲諷我的不堪。
無邊的恨意在胸前蔓延,我的身子越來越涼,視線也慢慢消失。
希望這一次能真得死去。
然後惡魔不會放過我,他隻會淩 辱我一遍又一遍。
隻是這一次醒來後,顧遠深不知道又發什麼瘋,我竟然不在地下室。
隻是這屋裏到處都是粉色,房間還是我曾經布置婚房的房間。
但是喜好風格全是傅舂雪喜歡的。
這種視覺衝擊比地下室還要讓人惡心。
身上好像沒有那麼痛了,又或許痛到麻木了。
大大小小的傷全都被處理了,我忍不住黯然失色,眼淚悄無聲息地掉。
如今的我廢得不能再廢,連自殺都做不到。
我雙眼空洞的盯著讓我反胃惡心的天花板,這時門被推開,顧遠深端著粥走了進來。
今天的他溫柔得不像話,主動將我扶著坐起,又一勺接一勺地喂我吃粥。
我不肯張口,他竟然還耐心地哄道,「阿舂乖,張嘴,醫生說了要補營養。」
「聽話,你要什麼哥哥都答應你好不好?」
見過他狠辣如同魔鬼的樣子,再麵對他這副溫柔的仿佛要膩出水來的樣子,我有些恍如隔世。
想到他的殘忍,胃裏又餓到痛,我認命地張嘴就著他的手喝完了一碗粥。
見我乖巧聽話,他愈發溫柔了,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寵溺。
疑惑他發什麼瘋,我忍不住用被毀的嗓子發出難聽至極的質問。
「顧遠深,你又在搞什麼鬼?」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僵硬,隨即取代的是暴躁和狂怒。
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用力撕扯將我的臉抬起,然後從旁邊拿起一麵鏡子對準我的臉。
惡狠狠地嘶吼,「看清楚,你是阿舂,是傅舂雪。」
「你要叫我遠深哥哥,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他眉眼間全是狠辣,好像在說隻要我肯拒絕或者搖頭,就會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