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蹈覆轍

我沒壓住自己脾氣，一腳重重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

王勝強沒站住，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在地上哀嚎。

我的一腳可不是虛的！

從小我媽等我上完舞蹈，再送我去跆拳道，暑假沒事了就往少林寺跑。

王春嶺抬頭，驚呼：“秋霞，你怎麼來了！”

倒在地上的王勝強看清楚踹到他的人是我後，眼裏頓時充滿了殺意，嘴裏罵罵咧咧，

“小孬種，敢踹老子，弄不死你了！你們還愣著幹嘛，上啊！”

他衝我怒罵。

我冷冷嗤笑一聲，趁著那群非主流小弟沒反應過來，一腳狠狠踩在他胸口。

“唔！”他一聲痛苦悶響。

“王八羔子，你叫誰孬種呢！”

地上的人明顯不服氣。

“你爸不要你，你媽改嫁，你說你是不是沒人要的小孬種！”

“沒人要的小孬種！”

我愣了一下，王春嶺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陳秋霞家裏是這麼一個情況，她隻說了她摩登時尚，跳舞一絕。

趁我愣住，他幾個小弟衝了上來。

我媽大聲尖叫：“秋霞，快跑！”

我沒反應過來，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我肚子上，如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身上。

疼！

我腦子裏麵被這個字占據了全部。

地上的王勝強笑得猖狂無比，嘴裏的噴湧著臟話。

王春嶺一邊拖著那些小弟，一邊跪在地上求舅舅放過我。

可他又怎麼會放過我？

王勝強一腳踢開我媽，罵了句晦氣，隨後捏著我的下巴，囂張的笑著：“陳秋霞，真把自己當救世英雄了？！”

“看看，你怎麼弄我的，我十倍還給你！”

捏得我生疼。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王八羔子，幾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女生算怎麼回事，你可真是有種！”

王勝強笑得一臉猥瑣：“我就是沒種，男人教訓女人不是天經地義嘛！”

我真想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我低估了這幫非主流的實力。

更明確的是他們耍陰招。

幾個人把我手綁著，死死壓住我的腿。

王勝強揪了媽媽的頭發：“你不是要上演姐妹情深嘛？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她頭發揪下來！”

王春嶺疼得直抽氣，瘦弱的身體在疼痛的折磨下弓成了一隻蝦狀。

我瞪大眼睛，朝他怒吼：“王勝強，她可是你姐！”

他笑了：“我姐？我在學校幫爸媽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孩子怎麼了？”

“我爸說，賤貨要打才聽話的！”

王春嶺倒在地上，眼睛裏是藏不住的絕望。

他一腳踩在媽媽的臉上，言語羞辱她。

“成績再好，跳舞再棒，”

“可惜是個女生，天生的賤命，一點用都沒有！”

6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發狠，用力掙脫，咬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硬生生咬出血。

“媽的......”

王勝強抬起手就想扇我的臉，我一腳狠狠踢過去。

哢嚓一聲。

很快，傳來一聲哀嚎！

他捧著自己的手，臉色蒼白，疼得臉冷汗直冒。

我揪著他的頭發，稍一用力，他就疼得齜牙咧嘴！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臉：“你說我要是把你的頭發這塊扯下來，會怎麼樣？”

他麵露驚恐，一個勁搖頭。

“還不讓你這些狗腿子給老娘滾開！”

“秋霞，秋霞，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行行好，放過我好吧！”

我冷笑：“放過你，下次再欺負春嶺？”

“我不欺負了，再也不敢了......”

他跪在地上求饒，一副哈巴狗的樣子。

他上次就是這幅模樣，犯了事，跪在地上求我媽讓我去做替罪羊，我媽轉手就送他進了局子！

王勝強在我手裏，他的那幫小弟倒挺有義氣！

“大哥，隻要你開口，我弄死她！”

“臭表子，小孬種！”

王勝強轉頭得意笑了：“小孬種真以為我會怕你！”

我開口：“學校這麼大的動靜，很快警察就來了，到時候我說你們想弄死我，我往地上那麼一趟，看你們往哪兒跑！坐牢坐一輩子去吧！”

我話剛落，

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弟一溜煙丟下王勝強就跑了！

我早料到這個時候缺乏法律意識，隨便一唬就能嚇住人！

他剛剛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沒了。

“媽的，一幫沒義氣的東西！狗娘養的！”

王勝強現在就如一隻喪家敗犬！手骨折了，臉上幾個紅掌印，肚子上被我踹了幾腳。

我揪著他的耳朵讓他跪在地上給我媽道歉！

王春嶺看著他，下意識地後退。

我拉著她的手，一隻腳狠狠踩在他手上，頓時，他疼得齜牙咧嘴。

“春嶺，惡人永遠是惡人，不要指望他能變好，我們能做的就是以惡製惡！”

我一想到他之後會無盡的壓榨媽媽，更加來氣了 。

他身上傷痕累累。

我這邊也沒討到什麼便宜，身上好幾處淤青，臉上也掛了彩。

王春嶺心疼的看著我身上的傷，忍不住眼淚直掉：“秋霞，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打成這個樣子，你也不會被威脅考倒數！”

看著王春嶺哭，我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丟開王勝強，緊緊抱著她。

哽咽著聲音：“春嶺，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媽，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王春嶺扶著我離開的時候，我轉頭看到藏在角落裏的彭曼。

她手裏抱著書，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又是她！

7

當天下午，我和王春嶺站在辦公室裏挨訓。

王慶富來了。

我的外公。

他心疼的看著王勝強身上的傷，還買了那個年代最稀缺的零食安慰他。

我媽也在辦公室，可是他就像沒有看見一樣，從進辦公室到現在，眼裏就隻有王勝強。

王春嶺站在我旁邊，頭低低的垂著。

但眼裏還是殘存一些希冀。

王慶富盯著我，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瘦弱的女孩把他寶貝兒子打成了狗。

“是你找人把我兒子打的？”

他看見女孩的眼神，裏麵是藏不住的嫌棄。

和我說我要跳舞時，他冷嘲熱諷地時候一模一樣 。

我擺頭：“不是，是他自己摔的！”

王慶富情緒激動，聲音激揚：“你撒謊，摔怎麼能摔成這樣！”

王春嶺有些害怕的拉著我袖子。

我擺手：“我沒撒謊，是你寶貝兒子摔到我拳頭上了！”

辦公室裏一陣唏噓。

王慶富麵子掛不住了：“你爹媽嗎？怎麼不管管你這個野丫頭，要是把我兒子打出什麼好歹，你就等著吧你！”

王勝強也適時跳出來：“爸，就是她，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

由於他張鼻青臉腫，我沒忍住笑了。

張鵬瞪著我，手裏的竹鞭子恨不得直接打在我身上。

“陳秋霞你可真行！還學會欺負同學了！你爸媽呢？怎麼沒來！”

我一臉無所謂，瞎話隨口就說，

“我爹死了，我媽跟別人跑了，我小姨不管我，我舅舅讓我死外邊，爺爺不疼奶奶不愛，隻有一個破口袋！”

“你兒子是個非主流，帶著小弟整天到處遊，威脅姐姐交白卷，像個傻叉特別二；遇到我算他倒黴，此生無憾也無悔！”

喲喲喲！

我高中時候可是校園rap！

辦公室裏哄笑一片，王慶富更是氣得臉色發紫，大罵了我幾聲沒有教養。

王春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王勝強兩隻眼睛冒著光。

張鵬嘴裏能塞下雞蛋！

王慶富：“不可能，那死丫頭成績本來就差，我兒子這麼老實，將來可是考清北的料子，怎麼可能當混混！”

我笑了。

王春嶺年紀倒數第一，我倒數第二，王勝強倒數第三。

“清北大專職業學院？”

“母豬產後護理？”

“別說，還挺適合你兒子的！”

王慶富徹底被我激怒了，指著我鼻子就開始罵：“小孬種，狗娘養的，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女的果然都是一個貨色！賠錢玩意！我呸，交這樣下三濫的朋友！”

王春嶺：“爸，不是這樣的，是弟弟欺負人......”

王慶富：“不知道護著你弟，賤東西！”

王勝強跳出來指著我媽：“爸，她還想學跳舞呢！”

他頓時更來氣了。

當著辦公室所有人的麵開始罵人：“跳舞？下三濫的東西還想跳舞，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和你那個媽一樣，傷風敗俗！我看是給你讀書讀多了！賤東西！”

外婆其實王慶富當年騙來的，說自己是書香世家，其實家裏揭不開鍋，還欠了一堆的外債！

外婆是城裏來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學了十多年的舞蹈。

她想跑路的，

但當發現的時候已經懷了我媽。

那個年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更何況外婆已經懷了王慶富的孩子，無奈，外婆的家裏隻能把她下嫁給外公。

帶去的嫁妝可以買一個房了，但被王慶富敗光了。

外婆骨子裏也弱。

從此王慶富天天炫耀，自己沒花一分錢就娶了一個城裏的婆娘，自己還得了好多嫁妝！

唾沫橫飛，王春嶺被罵的不敢抬頭。

辦公室裏異樣的目光盯著我媽。

王勝強得意猖狂的大笑。

我攥緊了拳頭，心裏想著早上還是下手輕了。

下次，王勝強就不是這樣活蹦亂跳了。

突然，彭曼敲開辦公室的門，拿著一張校園舞蹈賽的名單進來。

脖子翹得老高，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厭惡。

得，我都懶得看她！

“張老師，這是我們班要參加的校園舞蹈的名單，你看一下！”

校園舞蹈大賽名單？我記得這次的舞蹈大賽很重要，有各大名校的老師專門來找好苗子！

如果能在大賽獲獎，豈不是靠近王春嶺夢想更近一步！

我幡然醒悟！

我媽說過，那個年代的小學校沒有舞蹈生這個概念的。

當年，全校就寥寥無幾跳舞的。

而那次大賽，彭曼拔得頭籌！

我一把奪過她手裏名單，迅速寫下我和王春嶺的名字。

“瞧好了老東西，我們就跳，就跳，你管得著嘛你，管好你自己吧，老不死的玩意，老了也不安分！”

彭曼傲氣的看著我，嘴裏嘟囔一句：“晦氣！”

我回了句：“你也挺晦氣！”

王慶富氣得渾身發抖，兩隻眼怒視著我。

突然，他指著我媽開口，

“你們要是敢跳這傷風敗俗的東西，我就打斷她的腿！”

我猛的一愣，上一世，我媽的腿瘸了一輩子！

這一世，難道又要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