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我媽是個跛子。

但她望女成鳳，日思夜想我成一個舞蹈家。

外公嘲笑我：“跛腿的鴨的娃還想登上舞台，這錢還不如給我孫子娶媳婦用！”

舅舅笑得猖狂：“幸好當年爸把她腿打斷了，不然這死丫頭早就飛了，還跳舞呢，簡直就是傷風敗俗！”

我現在才知道，我媽的腿不是天生殘疾！

一睜眼，我竟回到媽媽的高中！

我看著青澀的媽媽，熱淚盈眶：“王春嶺，我們要一起考最好的舞蹈學院！”

王春嶺瞪大眼睛：“瘋了，瘋了！”

1

上一秒我梗著脖子和媽媽吵架，退出了全國舞蹈大賽。

下一秒兩眼一黑，再睜眼，麵前出現了一個眉眼熟悉的青澀少女。

“陳秋霞？你沒事吧？”

很快，我看清了眼前的畫麵，破爛的教室，老舊的風扇咯吱轉，很有年代氣息。

我瞪眼，不可思議盯著麵前的女生。

熟悉的麵孔不禁讓我虎軀一震。

“媽？！”

瞬間，教室裏爆笑如雷。

很快，麵前的女生羞紅了臉，她把我扶起身，小聲不滿道：“陳秋霞，你睡迷糊了吧，管誰叫媽啊？”

陳秋霞，我媽那早死的閨蜜，但我媽經常提起她，一提起她，媽媽眉飛色舞，給我說她有多麼的摩登時尚，舞技一絕！

每次我都不屑一顧，八十年代能有什麼時尚!還舞技一絕，我媽是個跛子，她能好到哪裏去！

我瞳孔地震，起身熊抱她：“媽，呸不是，王春嶺？你是王春嶺！？”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麵前的女生滿臉嫌棄，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默默點頭。

真是我媽！

我滴個親媽呀！我可算是見著你了！

哎！

等等！

2

我去！我重生了？！還重生成了我媽那早死的閨蜜！

陳秋霞！

此時王春嶺穿著一身藍白色泛舊的校服，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衣服上麵寫滿了一些中二語錄，衣服很大，更像是男生的。

我猜是外公為了省錢，拿舅舅不要的校服給我媽穿！

媽媽低垂著頭，厚重的劉海快蓋住了她整張臉。

充滿了少女的氣息。

沒能想到，此生還能有幸見到王春嶺同學年輕的時候！

等等，這是我媽的高中時代，那她的腿？！

我連忙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腿。

沒跛！

她的腿纖細高挑，很白但又不缺力道，一看就很適合跳舞。

重生前，我和媽媽吵架，青春期的我自以為是，輸了一場舞蹈比賽就不敢再上場，就連媽媽拚命爭取的全國舞蹈大賽都退出了，離家出走。

我把過錯全部怪給她。

還在她麵前撕爛了舞鞋：“跳舞？外公說得對，跛腿鴨的娃還想登上舞台，就是在做夢！”

而之前她一直在說，她這輩子的遺憾就是沒有機會登上舞台跳舞。

我一直以為她的腿是天生殘疾，所以才會有一個跳舞的遺憾。

但不是，

我親耳聽到外公得意的炫耀當年他打斷了我媽的腿，打破了媽媽的舞蹈夢。

盡管這樣，在他嘴裏不過是幾句重男輕女的話，

“跳舞？不正經的人才學跳舞，真是不要臉！”

“幸好我把她腿打斷了，不然這死丫頭還想飛出去，她飛出去了，誰來照顧我們，誰給我兒子買房買車娶媳婦！”

她視舞蹈如生命，就算被折翼了也從來沒有丟棄過舞蹈！

但叛逆期的我一直認為是她把自己的夢想強加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熱愛舞蹈，和媽媽一樣熱愛。

可為了氣她，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突然，心臟宛若被人狠狠揪著，疼得厲害。

我細細摩挲她的腿，眼圈瞬間紅了，聲音哽咽。

“媽媽的腿沒跛，媽媽還能繼續跳舞......”

“對不起媽媽，我不該說那些話，不該退出全國舞蹈大賽......”

“......”

王春嶺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我，一邊用手擋住羞紅的臉，一邊用手貼著我額頭，

“不會真睡成傻子了吧，盡說些奇怪的話！”

我抬頭，對上四周奇怪的眼光。

“陳秋霞怎麼了？說話奇奇怪怪的，睡迷糊了吧！”

“誰知道她的，和王春嶺一個樣，一天神神叨叨，還想參加全國舞蹈大賽，癡人說夢！”

“跳舞？就她那家庭條件，能讓她讀書就算不錯了！再說了跳舞還得是我們曼曼！”

“別說了，張老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