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那時隻有五歲,卻仍記得阿娘那張傾城絕色的臉。
可即便是這樣的美人,依舊整日鬱鬱寡歡。
她最喜歡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的芙蓉花發呆。
爹爹那時總來看她,但是每當爹爹做出一點親密舉動時,阿娘就會皺著眉推開他。
爹爹最開始還會生氣,質問阿娘自己究竟哪裏不如那個人。
阿娘總是回以沉默,爹爹隻好悻悻離開。
後來有一次,爹爹喝醉了酒,把自己和阿娘鎖在了房間裏。
阿娘痛苦的喊叫,爹爹像是發了瘋,粗魯的把她按在床榻上。
我拚命敲門卻怎麼也敲不開。
直到聽到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後,屋裏安靜了。
沒多久,爹爹出來了。
他那時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厭惡我,反而很喜歡我。
大抵是因為愛屋及烏吧。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給我,我拿著糖去找阿娘,卻看見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臉頰紅腫,泛著兩行清淚。
她說:「婠婠,阿娘對不起你。」
我當時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某一天,爹爹的一個官員朋友來家裏做客,我在廳前玩。他瞧了我半晌,打趣似的同我爹說:「寧大人,令千金長得不像你啊。」
我爹怔住,突然衝過來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死死盯著我。
我說:「爹爹,疼。」
他無動於衷,繼續紅著眼打量我。
他問我:「婠婠今年幾歲了?」
我答:「爹爹,我五歲了。」
「五歲......五年......」他頹然的鬆開手,像是自嘲般笑了幾聲。
自此,我便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後來,寧瀟瀟的娘親周夫人到府上作客。
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裙,袖口處繡了幾朵芙蓉花,整個人素雅又文靜,從背影看像極了我娘親,就連我都險些認錯。
從那之後,她開始頻繁出入府中。
再後來,我娘親被傳出和喂豬的雜役私通,一時間,風言風語傳遍開封府。
我娘是個心氣高的,她不等事情查清,就投湖自盡了。
死前把那塊玉佩給了我。
她說:「婠婠,拿著它去找你的親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