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次又一次死去,用以證明生命是無窮無盡的......
我的童年是悲催的。
在我剛記事的時候,就記得我那賭鬼爸爸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砸東西。
以及,我那個交際花母親,每天身邊換著形形色 色的男人。
但是,至少我還算有個家,這一點是值得慶幸的。
可是,當我六歲那年。
有一天,爸爸帶來了一群白大卦,他們給我打上了麻藥。
之後,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變成了一個“單腎女孩”。
沒錯,就是我的親爸爸,他賣掉了我的一個腎。
再後來,爸爸和媽媽都不要我了。
把我扔進了孤兒院。
在孤兒院,我過的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看到別的孩子在家人的環抱下健康成長。
我卻是越長越瘦,越來越發的憔悴。
在十四歲那年,我出了孤兒院,開始了我的流浪生涯。
我前前後後,找了一百來份工作。
可是,都因為年齡不夠,沒有哪一家願意收我。
終於,有一家小吃店的老板心腸好,收留了我。
我幹的是洗碗工的工作。
雖然,每天工作很累,而且沒有工錢。
但是,至少老板管我一天兩頓飯,我己經很滿足了。
從打我記事起,還從來沒有吃得這麼飽過。
在我看來,老板是個好心人。
因為,他讓我吃得好,還有睡覺的地方。
可是,餐館的生意每況愈下。
老板就趕走了我。
我又開始為了生存而努力的掙紮。
因為我沒有生活來源,更加沒有錢租房。
我睡過病房冰冷的過道,睡過建築工地。
終於,在我的苦熬下,我成長到十八歲。
我可以正常打工了。
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嶽婷婷。
我找到一家公司,是做業務的。
有了這家業務公司為依靠,我終於可以填飽肚子了。
說得好聽些,我是做業務的業務員。
實際上,我隻是一個發傳單的傳單小妹。
每當我給路人們發放傳單的時候,我都會遞上我最誠摯的微笑。
直到有一次,一個男人嫌棄的將我遞上去的傳單扔到了路邊。
那個男人向我大聲的喝罵道:“臭娘們,長得那麼醜,手那麼糙。”
“這樣的還出來發傳單,你們公司沒人了吧。”
這一次,我徹底破防了。
餓肚子時,我沒有哭過。
在雪地裏凍得睡不著時,我依然沒有哭過。
但是,那位大哥的一句話,像針一樣,紮透了我的內心。
哪個女孩子沒有一點愛美的小心思呢。
為什麼就要這樣打擊一個無辜的少女。
我不美,我很窮,我沒有家,但是,這也不能成為打擊我的理由啊。
那一刻,我羞恥的漲紅了臉。
可是,公司的規定,我不敢違抗。
我還是十分卑微的跟男人說了聲:“對不起。”
之後,我蹲在一個角落裏,埋頭哭泣了整整半個小時。
我也會羨慕大街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同齡女孩子。
女孩子們的青春熱烈而美好。
可是,我自己拚盡全力,也隻能艱難的活著。
我沒有做錯什麼,我隻想要活得更好一點而己......
這一天,公司發了工資。
因為我發傳單發得很勤快,有兩單生意成功的做成了。
所以,這個月我的工資有三千六。
哇,好多的錢。
這是我活到現在,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
正巧,今天又是我的生日。
我決定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我去化妝品店,買了廉價的口紅和化妝品。
一共支出了五十塊錢。
誠然,這五十塊錢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己經是我活到現在為止最大宗的消費了。
之後,我又去二手市場,買了一雙二手高跟鞋。
這雙鞋子雖然隻有三十八塊錢,但是,我穿在腳上非常的合腳。
而且,我覺得它很漂亮,不比那些大街上的品牌鞋子差。
本來,還想再去吃一頓自助小火鍋的。
可是,突然間的一陣肚子疼,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也許是家族遺傳,也許是因為這些年沒有節製的糟蹋身體。
經過醫院的檢查,我得了肝癌——晚期。
看著醫院裏那些有爸媽照顧的小公主,小王子們。
我淒涼的笑了。
哎,也好。
死了,也就解脫了。
這未償也不是一件好事。
醫生說,我還有三個月的生命。
想到我都十八歲了,卻連一間正經房子都沒有住過。
為什麼不在死之前也享受一把。
我花一千三百塊錢,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掰間。
去醫院檢查花了一千。
現在,手頭差不多還有一千塊錢左右的現金。
省著點,應該是夠這個月的吃用花銷了。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目前隻有我一個人居住。
我剛剛整理好自己的房間,心想,一個人住兩間屋。
在死之前能享受到性價比這麼好的屋子,老天爺待我還是不錯的。
肝癌,單腎?算了,那些東西都過去了。
正當我準備好好休息的時候,房門處傳來一陣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心想,大概是房主吧,他應該是來取什麼東西。
可是,房門打開,令得我眼前一亮。
那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走了進來。
個子好高,樣貌好帥,穿著好整潔。
他就像陽光下的一株鬆柏,英挺,而又溫暖。
男孩子手裏推著一個皮箱,向我伸手。
說道:“您好,是嶽婷婷嗎?”
“我叫陶藝,是你的室友,請多指教。”
說著,陶藝還把一紙租賃合同遞到我的麵前。
一見到陶藝,我的心己經突突亂跳。
眼神都己經拉絲,心臟仿佛都停止了一般。
哪個女孩子又不希望有一段甜甜的,美美的愛情呢?
可惜,陶藝這種男孩子,是不會看上我的。
更何況,我是一個將死之人,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我己經想好了,在我死之後,能捐的器官,我會全部都捐出去。
也算為這個冷漠的社會留下一絲溫暖。
我接過那合同,假意的掃了幾眼。
實際上,我並沒有去看,也看不懂。
陶藝伸出了手,我們握在了一起。
自此,我們便是室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