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和麗麗站在一起的畫麵,我的思路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一般,開始翻騰起來。
和父親一夥的人,從來就不是娟姨,而是這個麗麗。
父親聯合娟姨殺了我媽,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再然後,他又認識了麗麗,聯合麗麗殺了想替我媽複仇的姐姐。
現在,他又要和麗麗殺了我,再殺了娟姨,這件事就會形成閉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想編這樣一個故事,為了給姐姐複仇,我殺了嫌疑最大的後媽娟姨,又畏罪自殺。
看來,路雨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父親在左,麗麗在右,他們圍向我,我若是不想死在這裏,隻能主動出擊。
我在心裏默數著,數到一的時候,我奮力揮舞手中的扳手,砸向麗麗的腦殼。
砰的一聲,麗麗的額頭先是泛起一陣淤白,繼而有血流了出來。
同一時間,父親的斧頭也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手中的扳手,也敲在了他的頭上。
我捂著肩膀,退回了姐姐的屋子。
鎖死房門,我撕開床單,捆在肩膀上止血,看了一眼樓下,不算太高。
打開窗戶,呼嘯的風,吹在我的臉上。
我想都沒想,縱身跳了下去。
我落在一個水坑裏,水減輕了跳落時的衝擊力。
抬起頭,父親正扒著窗口,獰笑的望向我。
我緊緊握著扳手,等著父親跳下來,給予他致命一擊。
但是,父親自始至終都沒敢從三樓的高度跳下來。
見他不跳,我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呼嘯的冷風讓我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褲兜裏的手機,也不斷傳來嗡嗡的響聲。
掏出手機一看,是路雨打來的電話。
我正要摁接通鍵,肩膀上的傷卻在此時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疼痛讓我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剛被父親和麗麗襲擊,路雨的電話就打來了,這一切未免有點太巧了。
路雨身上一定有秘密。
猶豫片刻,我還是摁了接聽鍵,我告訴路雨,現在遇到了一點麻煩,等我把麻煩解決了,再去找他。
不等路雨回答,我便掛了電話。
站在街邊,我攔了一輛拉客的三輪車,要師傅帶我去西美路18號。
看了一眼時間, 夜裏十一點。
本就罕有人至的西美路,在深夜的加持下,顯得愈發詭異。
我裝作徘徊,路過了18號的門口。
往門裏瞟了一眼,屋子裏漆黑一片,屋子裏好像有人影晃動。
我鼓足勇氣,走到門口,掏出褲兜裏的撬鎖工具,輕輕打開了麵前的玻璃門。
把撬鎖的工具揣進褲兜,我緊緊握著那把還在滴血的扳手,我的汗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滴答在地上。
人影似乎是聽到了聲音。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想回頭。
我背靠牆壁,一動不動。
呼吸,在這一刻凝結起來。
氣氛壓抑的難受。
我透過窗戶的反光,看到那個人影把手裏的托盤放下,然後拿起了一把刀。
他向我走來。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我高高舉起手中的扳手,對著人影的胳膊砸去。
哢嚓一聲!骨頭被砸斷的聲音,慘叫同時響起,震耳欲聾。
我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把他死死摁在了地上。
這家夥的力氣很小,就連瘦弱的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壓在他身上。
我抓著他的頭發,想看清這個黑影長什麼樣。
他的臉在這一刻,充分暴露在我的視線內。
看清這張臉的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受驚的水牛。
我下意識從這個人身上站了起來。
他不是別人。
她是娟姨。
我的殺母仇人。
我笑了,心裏猶如萬隻螞蟻爬過。
“娟姨啊,你殺了我媽,我姐兩個人還不夠,現在還要殺了我嗎?”
痛苦伴隨著複仇的感覺一起襲來。
肩膀上的傷更疼了。
娟姨痛苦的閉上眼睛,被砸斷的胳膊,也開始腫了起來。
她捂著胳膊,掙紮著後退兩步,嘴裏不斷說著:“別殺我,我是無辜的。”
我不聽她解釋,攥著扳手,一步一步往前走,我想用手中的扳手,砸碎她的腦殼。
娟姨眼裏的驚恐愈發濃烈,她艱難的跪在了地上。
“我隻是被卷進來的,殺你姐,還有你媽的人不是我,是路雨,是在天和苑洗手間跟你見麵的路雨。”
我根本不信娟姨,她現在說的都是謊話。
我伸出手,想去拽娟姨的頭發。
她死死閉著眼睛,從嘴裏喊出一句:“別殺我,我把什麼都告訴你,見你的假路雨是我安排的,他是我兒子!牆裏快死的血人,他才是真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