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林奇。”
“職業。”
“學生。”
“為什麼要到李青雲家門口?”
“我有個朋友因為他的事十分困擾,精神失常,所以想詢問一些問題。”
......
派出所裏一問一答正在進行,我坐在派出所的審問椅上木然的回答。
似乎是問的足夠多了,那警察看了我一眼便離開審訊室。
燈光間隙,我靠在椅子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呀?”
李慶雲跳樓之後,迅速有周圍居民報警,而我也因為事發正好站在他家門口被拘留了過來。
不過幸好樓道裏監控還沒有損壞,我並不擔心會被扣上什麼帽子。
“看來這條線是斷了,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搞事情?”
我眉頭皺起,沒想到第一次接觸靈異事件竟然如此複雜。
就在審訊室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後,大門忽然被扣開,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跟著警察走進來。
“這是你家裏派的人,錄完口供可以走了。”
我頓時喜出望外,不過我卻不認識那年輕男子。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那年輕男子搶先說道,“我父親是你二叔的朋友,他特意托我來將你帶出去。”
我心中了然,做完登記後便離開局子。
走出大門,我長鬆了一口氣,隻感覺裏麵真不是能呆的地方。
忽然間,我扭頭向左,發現那年輕男子一直在審視著我。
“你好,我叫林奇,您是?”
“叫我蔣雲便好,我們應該算得上是世交了。”
我露出笑容,向他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總覺得蔣雲樣子有些眼熟。
“難不成他父親曾經來過老宅來求爺爺或二叔辦事?”
我大學以前的生涯都在老家度過,見到的大部分外人都是來家裏求人辦事的,或許這姓蔣的父親或者爺爺就是其中一人。
“上車吧。”
蔣雲打開車門,讓我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車輛啟動,蔣雲一邊看路,一邊說道:“你現在應該還是大學生吧,江州大學什麼專業的?”
“電子信息工程。”
聽到我的回話,蔣雲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我原本以為你們這一行會選中文係,畢竟工作需要嘛。”
“該學的在家裏都已經學了。”
蔣雲點頭,對我的回答並不意外。
車輛在高架上穿行,周圍事物川流不息,可是我感覺窗外的一切有些陌生。
“這裏好像不是往我學校的方向。”
蔣雲目視前方,開口說道:“那是去我家的方向。”
“你家?這還是不用了吧,太客氣了。”
我下意識的推辭,蔣雲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不像是招待世交在自己家住上一晚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疑惑,蔣雲先開口說話了。
“我父親曾經想求你爺爺辦一件事情,不過被拒絕了,你二叔這次讓我來幫你帶出去,似乎是因為那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老人家所說的是什麼事兒,他們一點口風也不願意告訴我。”
我把話憋回肚子裏,看著窗外流動的黑夜,忍不住回想被自己放在宿舍裏的那本書。
“他們到底打算做些什麼呢?”
......
半個小時的功夫過去,車輛駛入一處高檔的別墅群落,停在了一處靠湖的別墅旁。
“走吧,我父親在等著你呢。”
我輕輕點頭,跟著蔣雲一起下車。
進入別墅,登上二樓,他帶著我打開樓道最深處的那個房間。
大門打開,一股有些嗆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我險些打了個噴嚏。
“爸,我帶他過來了。”
這句話剛落,房間內的燈光亮起,一處和醫院高等病房一樣的房間出現在我眼前。
不遠處的病榻之上,躺著一個有些枯瘦,正在吊瓶輸液的蒼老男子。
“這......”
我忍不住嘴巴半張,隻感覺那老者渾身都有著難言的陰氣,若非還有呼吸心跳,我幾乎以為這是一具活屍。
“咳咳......你來了。”
那喉嚨裏吐出的聲音很刺耳,像兩塊破木片相互摩擦。
“小雲,你先出去,讓我和他單獨待一會。”
“好。”
房門關上,病房裏隻有我和他兩人。
老人掙紮著坐起身來,嘴角揚起,“我當真是沒想到,咳,你們家終究還是願意破一次例。”
破一次例?
聽著這句話,我本能地想到了自家家訓。
“您是什麼意思?”
“你叔叔沒告訴你?不過也不重要,我告訴你便是了。”
說話聽,那渾濁的眼眸流露出滄桑的神色。
“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一件事,我那時候還年輕氣盛,還不懂得很多事情,結果被人騙得傾家蕩產,背了一屁股債。當時我幾乎要瘋了,差點就要自殺。”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有個破落道士告訴我一個法子,讓我去供一座神龕,把裏麵的神伺候好了,便能夠財源廣進。”
“後來還真的和那個道士說的一樣,我翻了本,重新做人,可就在十多年前,我大兒子出了車禍死了,二兒子出門和人談事淹死在江裏,就剩下一個了。”
說到這裏,老人無力地瞥了一眼門外,“那孩子三歲的時候得了一場高燒,燒了三天三夜,差點變成傻子。”
聽著老人的描述,我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這是當年翻本的代價?”
老人點頭,“這還是你爺爺告訴我的,那道士騙我把子孫後代都給供上了,當時的我怎麼可能願意。”
“蔣雲現在活的還好好的,我爺爺當時幫你?”
老者點頭,“算是吧,他不願意出手,隻是當時教了我一個辦法,讓我自己去應對。”
聽到這句話,我打了個寒顫,開始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老人。
老人渾身枯稿,明明住在豪華的別墅,身份也不差,可渾身卻成了皮包骨模樣,就像是餓死鬼轉世,就像是一根即將燒完的蠟燭。
“嗬嗬,不用多想,你猜的沒錯。”老人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爺爺和你說過人香嗎?”
聽到“人香”兩個字,我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是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