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看著手裏的藥草,再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夜傾瀾。
她心想,自己得想辦法在回到集合地點之前,將藥草放進空間。
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夜傾瀾。
“四殿下,您能等我先回去,您再回去嗎?”
“什麼意思?”夜傾瀾皺眉。
“我擔心我們一起回去,別人誤以為我們兩個借機私會去了,您不是討厭我們沈家嗎?”
沈瀟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夜傾瀾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怎麼?你難道是怕別人覺得你和我有私情?”
他嘴角抽了一下,目光嫌棄地打量著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被流放,你是監督流放的人呢。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怕我與你扯上關係?”
沈瀟瀟微微一笑,“那不是因為我有心上人嗎?我怕等有朝一日見到他,他覺得我不幹淨了。”
說到這裏,她還故意往自己懷裏摸,煞有其事地邊摸邊看著夜傾瀾。
“您忘了?我還帶著他畫像呢。”
夜傾瀾臉色變黑,“沈瀟瀟!”
沈瀟瀟嘿嘿一笑,立馬乖巧地把手收回來了。
“在呢,在呢。我這也是為您好,我都成流放的罪人了,再讓別人以為我倆糾纏不清,對您以後影響不好。”
“不用提醒你有心上人,本殿下也沒興趣與你扯上關係。不過,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再見到你的心上人?”
夜傾瀾鄙夷地看著沈瀟瀟,也就她這個沒眼光的,會喜歡葉晟那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不過,她也不想想,葉晟那種眼光高於頂的人會喜歡她?
且不說以後沈瀟瀟都沒機會離開邊疆了,就算有朝一日能見到,葉晟也不可能看上她!
沈瀟瀟抹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一副情深的模樣。
“就算見不到,我也要為他守身如玉,潔身自好,誰讓我就喜歡他呢?”
“沈瀟瀟,你真是夠了!”
就算再沒有感情,這個女人到底也是掛著他未婚妻的名號,她竟然這麼直白且不要臉地說她喜歡其他男人!
夜傾瀾氣得一甩衣袖,就要大步離開。
沈瀟瀟趕緊快步跟上去,擋在他麵前。
“誒誒,你等等我啊。你就不能等我先走啊?”
夜傾瀾瞪著她,“我為何要等你先走?”
“因為我害怕!”
沈瀟瀟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
夜傾瀾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她害怕?
這個女人連怨氣深重的女鬼都敢招惹,她還說自己害怕?!
“窮山惡水出刁民,我怕哪裏會忽然出現惡人,萬一將我綁了去做媳婦兒,我可就清白不保了。”
沈瀟瀟一本正經地繼續道:“我清白不保,我就沒了活的希望。我若是路上死了,我家人一定很難過,他們肯定也會活不下去。”
“你外公一家在流放路上被人偷襲死了,是我爹監管不力。我家人再在路上都死了,一定會懷疑在你身上,懷疑你想報複他。就算皇上不責怪你,百姓也會覺得,你這人心胸狹窄,且報複心極強。”
夜傾瀾嘴角抽了抽,看著眼前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的人,一時覺得無語。
“打住,趕快滾!”
他現在簡直不想聽到沈瀟瀟說一句廢話!
沈瀟瀟從善如流,“好嘞。”
她生怕夜傾瀾離自己太近,走路飛快,不一會兒就將夜傾瀾甩在了身後。
她趕緊將自己抱了滿懷的藥材裝進空間裏一部分,手裏僅留下幾棵補血的藥草。
等著什麼時候,夜傾瀾讓人煮粥或者煮菜時,給她哥哥和爹爹補補身體。
放好藥材,沈瀟瀟將銅錢收進袖子裏,走回集合地點。
她剛一回來,就看到嘴上有油光的沈書雪正打量著她,顯然剛偷偷吃過東西。
“沈瀟瀟,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大家早就回到集合地點了,就你一人還在磨磨蹭蹭。”
聽到沈書雪帶頭找沈瀟瀟的麻煩,劉夫人趕緊跟上。
“就是,你想害死誰啊?官兵大哥給多少時間休息都是有規矩的。萬一因為你一個人遲到,連累了大家怎麼辦?”
“唉,有些人就是自私,就怕路上成了害群之馬,讓大家都一起挨罰。”沈書雪繼續煽風點火。
其他人原本想要看戲,一聽會連累大家,紛紛帶著譴責的眼光看著沈瀟瀟。
畢竟,每次有犯人流放,皇上都會規定流放時間,若是一次因為沈瀟瀟耽誤了還沒什麼,若是她經常這樣,大家要跟著她一起受罰。
“沈大小姐真是在京城是草包廢物,流放路上還嬌氣。若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我們沒到邊疆就要被皇上給處死了。”
“還是告訴官兵大哥吧,可不能助長這種拖延時間的風氣,一旦開了頭,恐怕以後都有人效仿。”
“就是就是,我去找官兵大哥,必須得狠狠處罰沈瀟瀟,這樣才能及時阻止這種風氣蔓延。”
不知誰說完這句,就急匆匆站起來去找官兵。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官兵拿著鞭子走過來,不耐煩地看著眾人。
“怎麼了?讓你們安心等著集合,一個個地找我做什麼?當我很閑麼?”
沈書雪伸手指著沈瀟瀟,獻殷勤道:“官兵大哥,您說的二刻早就到了時間,沈瀟瀟她回來遲了。”
官兵大哥掃了一眼沈瀟瀟,目光不善。
“哦?老子說二刻回來,你沒有聽到?還當自己是沈家的大小姐呢?”
說著,官兵大哥一揮鞭子,在空氣中空揮了一下,想嚇唬一下沈瀟瀟。
沈書雪頓時來了精神,得意地等著看沈瀟瀟笑話。
沈瀟瀟卻沒有絲毫害怕,隻是誠懇地著看向官兵大哥。
“官兵大哥,我剛才不小心崴到了腳,所以才會晚了片刻,下次一定不會了。”
“每個人都找借口晚回來,是不是大家就都能遲到了?”
官兵大哥不買賬,一揮鞭子就要抽向沈瀟瀟,她微微側身,看似不經意地躲開。
“是所有人晚回來都要受罰麼?”
她抬眸,假裝心虛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