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慢慢考慮,大婚時間還有很久,哀家會先讓太醫提子默醫治,你若看到成效,想必必定歡喜。”
這是太後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像一句魔咒一般,緊緊糾纏在她的耳邊,直至最後被不甘心地請出慈寧宮,她仍覺得心有餘悸。
那是威脅。
說什麼要給她考慮的時間,虛偽地傳達著那所謂的“善意”,不過是告訴她,蘇子默的好壞都可以為她所控製。
“可恨!”
她回過頭,憤怒地看向那雄偉壯闊的宮門,那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征,輕描淡寫地把玩著她的掙紮和猶豫,完全不顧她的意見,就將她當成了一件可以拿捏的工具!
不甘的視線慢慢放到了前方的長街,人來人往,蘇莞然深吸口氣。
想讓她就範,哪有那麼簡單!
蘇莞然邁開腳步,回了蘇府。
而此時此刻的蘇府,蘇金玉正趴在大夫人董霓雲的膝上痛哭著。
“玉兒不要在這裏跪著都是那個賤人,她對自己的姐姐動手不說,爹爹還袒護她!”蘇金玉不服道。
董霓雲目露心疼,滿頭珠翠撞得叮當作響,她抱住蘇金玉,在她肩膀上輕輕拍著。
“我的兒啊,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為娘一會就去和你爹說說,不會讓你跪很久的。”
她抱住董霓雲的腰,抽噎著道:“娘,蘇莞然不過個庶女,憑什麼她可以嫁給南王,這讓女兒這嫡女的臉往哪兒擱啊!”
董霓雲歎氣,“那南王有什麼好的?人人都說他性格囂張暴烈,沒準麵具下還是個醜八怪的臉,再說這是皇上定下的親事,為娘也無可奈何......”
還沒等她說完,蘇金玉又忍不住大叫,“咱們平時是怎麼對她的,那個瘋子若是得了勢,還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
董霓雲怔了怔,思及蘇莞然那瘋瘋癲癲睚眥必報的性子,也不由地擔心了起來。
蘇金玉來了大小姐脾氣,竹筍倒豆子似的往外控訴委屈。
“娘你可別忘了,那個女人跟她的娘一樣逞凶著呢,您看我的臉,就是她打的!”
“什麼?”
董霓雲一進祠堂便被抱著哭,哪裏能看到她的臉,這會一驚之下再細細去看,卻見蘇金玉的臉上竟是偌大一個巴掌印,臉頰腫得老高,。
“好個蘇莞然,反了天了!一個奴才也敢對主子動手!”
蘇金玉越發委屈,“娘啊,賜婚的聖旨還沒有下來,她都敢蹬鼻子上臉,這般的狂浪放肆,休說他日,便是如今隻怕這府裏都沒得安生,娘啊......”
董霓雲又心疼又生氣,伸手摸著蘇金玉的臉,臉色越來越沉。
蘇金玉見她不語,哭聲越來越大,片刻後董霓雲也熬不住了,乖乖的安慰了好半晌,見她哭聲小些了,董霓雲才道。
“好了好了,她的事娘自有斟酌,娘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榛子果兒,你先嘗嘗好不好啊?”
金玉咬著果子,委屈地點頭,董霓雲目露沉思,忽地又想起了那病秧子蘇子默,眉頭蹙得更緊。
蘇子默本是蘇府唯一一個男丁,將來本該繼承蘇府,若不是因為她,也不會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