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眸瞧著手腕上的青紫,她緩緩勾起一抹笑意,緊接著抬眸望去,一字一頓地說。
“臣女多謝南王殿下開恩。”
拓跋連城鷹隼般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似是要生生將她看出一個洞。
蘇莞然也是見好就收,當下委了委身子,麵上略帶歉意。
“這宴會本該高高興興的,是臣女惹得南王殿下不快,臣女該死。”
“臣女方才還在想,殿下執著於臣女就是賊人,難不成這賊人同臣女長得太像了?南王殿下愛玉心切,臣女能理解,隻要殿下心中舒坦,臣女受些委屈也無妨。”
這看似表明歉意的言語,實則是赤裸裸的諷刺拓跋連城好壞不分。
在座眾人皆不是傻子,誰會聽不出?
她端方又得體的模樣竟叫人挑不出什麼錯,可說出的話卻叫人聽得不甚舒服。
太妃直直的看著她,心頭越發不喜,眾人看好戲一般將玩味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對南王殿下出言不遜,太妃又在場,這下蘇莞然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正值眾人幸災樂禍,等著看她如何被收拾之際,一道溫沉勁道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放肆的大笑聲傳遍每個角落,一道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拍著手,笑著走進來。
眾人麵色一驚,當即跪下行禮。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拓跋陵擺了擺手,眾人謹小慎微的起身立在原地。
一旁站的拓跋連城麵具下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卻是恭敬。
“皇兄怎有空來此?”
拓跋陵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走到主位上坐下,飲了口茶才笑稱。
“朕聽聞太妃在這兒舉辦宴席,便過來湊湊熱鬧。看來朕來的還不算晚,也算是看了一出好戲。”
太妃麵色一緊,話裏卻是道道,“皇上說的哪裏話,不過是鬧了誤會,淨叫皇上看笑話。”
“不打緊。”拓跋陵雙手摁在膝蓋上,眸光落在麵前的蘇莞然身上,“還從未有過女子敢同朕的皇弟如此說話,你怕是第一人。”
蘇莞然捉摸不出皇上話中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
“皇上過獎了。”
眾人眼見著,不自覺地露出譏諷的笑意,拓跋陵看她那小狐狸崽子裝高粱的模樣,忍俊不禁。
“你也算是好膽識!朕很欣賞。”他說著又偏頭看了眼拓跋連城,眼底笑意越發深入,“朕的這個皇弟,桀驁不馴,脾氣也是讓人摸不透,正需要有個人來壓製壓製。”
太妃一聽這話,心頭不由得抓緊。
倒是拓跋連城看起來似乎沒有一絲壓迫感。
“今日就由朕做主,賜婚予你二人,選個吉日完婚,朕等著喝喜酒呢!”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當場怔住,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
賜婚?!
堂堂南王殿下娶一個五品官家的狂妄庶女?
蘇莞然咽了咽口水,將目光從拓跋陵身上轉移到拓跋連城身上,繼而又轉回來。
拓跋連城隻是沉默著,不曾開口,倒是太妃先回過神來,立即出聲反駁。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城兒的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請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