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身冠養的蘇澤,怎會是蘇小小的對手,她用力一揮。
後者,因慣性重重仰倒在了地上。
蘇大全適時衝進來,如一隻暴怒的獅子。
“蘇小小,你在幹什麼?你是要翻天嗎?
蘇小小覺得好笑,他們一個個的,都說她要翻天了。
可是,她到底的幹了什麼罪孽深重的事?
“爸,蘇澤他什麼也沒說就要打我,難道我不能反抗?我就活該被打嗎?”
她的反擊,愣是噎的蘇大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是無緣無故打你的嗎?誰讓你欺負我媽?你推了她,把她摔疼了!”蘇澤辯解。
“是我推她的嗎?你看見了?”蘇小小反問。
“明明是剛才媽進來打我,我一時沒站穩,和她一起摔倒了。”說著她就抹了把眼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你個死丫頭,小賤人......”李美花突然衝進來,要幫著蘇澤一起指責她。
然而蘇小小沒有給她機會,哭的更加厲害,聲音也加大了幾個分貝,愣是把李美花的話給淹沒了。
“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為什麼不幹脆把我給掐死?不對,我不是你們親生的,我是你們撿來的,所以你們就不該把我撿回來!”
她邊哭著,邊‘語無倫次’的喊著。
一番話,直接把在場的三人都給說愣了。
“你本來就......”
蘇澤想直接把真相說出來,卻被李美花拉住,她黑著臉。
“走,我們出去,不跟她這個賤蹄子說話。”
蘇澤也有些回過神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了。
蘇大全忽然覺得莫名的疲憊,比在外麵辛辛苦苦幹了一天的苦力活還累。
“以後給我安分點!”
他怒喝一聲,也出去了。
不大的昏暗廚房裏,隻剩下了蘇小小一個人。
她知道,事情還沒完。
做好了兩道菜和飯,她和昨天晚上一般,裝了一碗飯,夾了幾根青菜,去門口吃飯。
蘇大全和李美花見她這個樣子,互看一眼,並沒多在意。
蘇小小聽飯廳裏的其樂融融,隻想冷笑。
她的親生父母,到底在哪?
她唯一知道的,是上一世張鐵根告訴她,她的父母是開服裝廠的,隻是在哪,她來不及知曉。
“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的。”
在未來某一天,她一定也可以擁有愛自己的父母。
這樣想著,原本難咽的飯菜,似乎也不再那麼難吃了。
吃過了晚飯,她洗了碗出來,正要去洗澡,蘇大全突然把她喊到了飯廳。
“小小,你是去哪裏打工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和你媽?”蘇大全抽著煙,麵色嚴厲。
“你去打工了,家裏的那些活怎麼辦?田裏那麼多的水稻,都不要管了嗎?”
蘇小小站著,在離蘇大全三步之遙的地方。
飯廳裏,瓦數不高的燈泡散發著它僅有的昏暗光亮,一如這個死氣沉沉毫無關愛的家。
“我去打工,也是為了賺錢。”她淺笑著說,“家裏的活,不可以讓媽幹嗎?媽每天都沒事幹,在家裏嗑瓜子,多動動,身體才會倍棒啊。”
此時李美花就坐在蘇大全的身邊,聽蘇小小這樣說,她頓時炸了!
“你個狼心狗肺的賤蹄子,你讓我幹家裏的全部活計,你想累死我嗎?”
她倏地跳起來,指著蘇小小怒罵,捂著隱隱作痛的腰。
“過去家裏所有的活,還有我們家的三畝田,大部分不都是我一個人幹完的嗎?我才十多歲而已,那你就沒想過我會累死?”蘇小小反問她。
李美花頓時被她的話噎住。
“你......你不知道你媽的身體不好嗎?她幹不了重活。”蘇大全憋了好一會兒,憋出這麼一句話。
蘇小小不得不佩服蘇大全,他對李美花,倒是真的很疼愛。
“身體不好嗎?”蘇小小笑問,“那去醫院檢查一下啊,有什麼問題,我們趕快治療,或者,明天我陪著你們一起去?”
“要你管。”李美花沒好氣的嗬斥。
“既然不要我管,那我就去打工了,家裏的活我還是會幹,田裏的活......”她轉而看蘇澤,“蘇澤不是長大了嗎?他都比我高大,好歹也能幫著點了吧?總是讓我全包了家裏的活,別人看著,隻會說爸媽你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蘇大全和李美花卻能領會。
一時,他們的臉色微微泛白。
然而,蘇澤聽說要他幹活,他卻不幹了。
“你個死丫頭!這裏是我家,我想幹活就幹活,不想幹就不幹!你不過就是我爸媽......”
蘇澤微揚起下巴,蘇大全卻是匆忙打斷了他,“你去打工可以,你那大學,就別念了,專心找個工去做,好歹能貼補家用。”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這麼個折中的法子。
“是啊,這裏是你家,不是我家。”
蘇小小卻哭的更加凶,她忽然覺得,眼淚在的時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武器。
“反正你們都沒有把我當成你們的女兒,或是姐姐,我就是個外人,你們才是一家人,我什麼都沒有,我就隻能去念書,去打工,學做衣服,自己賺錢......”
“什麼?做衣服的?”
李美花和蘇大全一愣,“是真的做衣服的?沒騙我們?”
現在幫人做一件衣服,不說布料錢,這工錢也是有個十塊八塊的。
如果蘇小小真的能學會做衣服,那......李美花和蘇大全,對望一眼,彼此都是算計。
“既然你都在學做衣服了,那還上什麼大學?幹脆在家,跟著人家做衣服。”
“昨天德慶爺爺不是說了嗎?必須念,學費他全包了,如果你們不給我念,我就再也不幫你們幹活了,我賺的錢也不給你們。”
她發脾氣一般的喊,像是一個耍性子的孩子。
“你......”
蘇大全憋屈的很,想罵人。
找蘇德慶說這件事,他哪敢啊?
“好,我們可以讓你去,但是家裏的事,你也不能不管,還有......工資要全部上繳給我們,不能吃白食。”
“對了,你的工資多少?”李美花眼眸明亮了好些,盯著蘇小小問。
“我的工資......一個月暫時是十塊錢,老板說,等以後我學的東西多了,給我加。”蘇小小瞎掰道。
其實工資到底多少,她和柳潔根本就沒有談過。
到時候,她也不可能把工資全交上來。
“什麼?才十塊錢?”
蘇大全和李美花一聽,又炸了。
“人家去幹活,一天少說也有個五塊十塊,為什麼你一個月才十塊錢?”
“媽,她就是騙你的,不想把錢交給你們。”蘇澤在一旁,橫眉怒目的說。
蘇小小去打工,賺來的錢,還不是給他花?
他這樣想著,覺得她去打工挺好的。
“你弟弟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個賤蹄子,想藏私房錢?”
“我才剛開始學,有十塊錢就不錯了,等過幾個月,我學會了,工資不就高了嗎?”蘇小小抽噎著解釋。
“何況我怎麼藏私房錢?我的房間哪裏能藏東西。”
“最好是這樣,如果讓我們知道你藏錢,看我不打死你。”李美花十分狠絕地開口。
忽悠完三人,蘇小小打了熱水去洗澡。
洗完澡,她栓好了門,去了空間,在木屋的二樓研究做衣服的書籍。
蘇大全和李美花洗澡後上了二樓,可他們都沒有睡意。
“你說蘇小小那小賤人,說的是真的?”蘇大全坐在床頭,抽著煙。“你那大舅家的女兒,現在也在做衣服,一件衣服都能賺上個十塊二十塊錢,她要有這個手藝,將來嫁人,也能多要點彩禮錢,真真的是個搖錢樹。”
“哼,我們家早就該發財的,如果不是她的死鬼爸爸,我們何至於現在過的這樣?”
李美花冷哼,眼底沒有一分愧疚。
蘇小小得到了蘇大全他們的允許去裁縫店做學徒,早上也就沒有再一聲不吭的離開。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就出了門。
“你說她是在哪找來的這份活?要不要我們偷偷跟去看看?”
眼看蘇小小走遠的李美花,還是將信將疑。
“蘇澤你去看看。”蘇大全說。
他也還有疑慮,畢竟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蘇小小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鎮上去,好巧不巧的,碰見了最不想見的人。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