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魚莊後是一個寬闊的大魚塘，時不時會有幾條魚躍起。

空地上，一座巨大的魚型雕塑矗立著。

數十人整齊劃一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麼。

最前沿的一人就是魚莊的大堂經理，趙默！

他起身後，身後的數十人也都紛紛站立，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長袍，在月光下顯得詭異又古怪。

所有人圍在魚雕腳下，朝著一個方向用力一推，雕塑居然轉動了起來。

轉動數圈以後，魚雕塑從原本的豎立居然打橫了，在一人麵前直直的停了下來。

周圍響起了一陣掌聲，趙默含笑走過去，在這人肩膀處輕輕一拍。

高高舉起他的右手，“今夜，被魚神選中的人誕生了！”

周圍再次爆發了歡呼聲，隱約還聽到好命，羨慕的感慨聲。

被魚神選中的人跪在地上瘋狂的朝著魚雕塑磕頭，帶著若有似無的啜泣。

接著，這人擦了擦眼淚就脫掉了自己身上的一襲黑袍，直到渾身沒有一件衣服遮擋。

四周刹那間變得安靜，萬籟無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原本叫個不停的蟬鳴，竟然都靜默了。

我咽了口唾液，從牆角滑落而下，弓著腰往前移動了幾步，在一個破舊的桌子後藏了下來。

被魚神選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步步走進了魚塘。

我暗罵一聲，真是一群神經病。

魚塘的水迅速沒過了他的脖頸，所有人跪在魚神麵前，死死的盯著魚塘。

幾分鐘後，原本安靜的魚塘突然多出了無數咕嚕咕嚕聲，和無數的泡泡。

像是池塘中有什麼不知名的怪物，想要衝破而出。

在魚塘中泡著的男子，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嘴裏喊著，不不，求求你......

可不過眨眼間，男子被一股怪力拉入了魚塘，很快水麵重歸於平靜。

隻有水麵上一縷血跡，告訴我，剛才的那一幕不是一場夢......

我急忙掏出了手機，要去撥打報警電話，什麼魚神類的怪力亂神，我管不著。

可是現在，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在我眼前就這麼喪生了，我根本不可能視而不見。

可是邪門了，電話的信號顯示卻一直都是無服務，撥打電話也是嘟嘟嘟的忙線。

我罵了一聲，按下手機息屏鍵，卻響起了清脆的“啪嗒”一聲。

我隻記得將手機鈴聲聲音關閉，卻獨獨忘了關閉屏幕聲。

趙默手一揮，喊了一聲停，問眾人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我將身子往破舊的桌子內側掩了掩，不由驚訝於趙默的耳力。

眾人環顧四周，除了明亮的月光，來回跳動的魚群，和帶有寒氣的夜風。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

趙默的眼神停在了我藏身的破桌子，隔著薄薄的木板，我都能感覺到他放佛能穿透一切的視線。

他邊問，邊向我的方向走來。

問這張桌子是怎麼回事，明天就把它丟出去。

否則，說著，趙默頓了頓，這裏實在是太好藏人了。

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我的心都提了起來。

我的身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貨，帶著腐朽沉重的氣味。

可是全部都是高低不一的紙箱，根本沒有能讓我再藏身的地方。

現在，趙默距離我越來越近，我也根本沒辦法從他眼皮子底下移動。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剛開始，我就打草驚蛇了。

夜晚雖涼，我卻落下了無數滾燙的汗珠。

大不了，我就和他們魚死網破。

我犯了狠，想站起身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卻在弓腰一刹那。

聽到一聲明亮的雞叫，冷不防的，我打了個激靈。

趙默在破桌前兩步，猛的站定，抬起手表一看，時針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向了5。

趙默回過神，快步走回去，說天馬上就要亮了，今夜被魚神選到的人並不符合要求。

現在，要重新再選擇一次。

眾人的臉上重新布滿了狂熱的癡迷。

我則在破舊的木桌後，癱軟了身體。

真是謝天謝地。

魚神雕塑伴隨著吱呀作響的聲音，再次開始旋轉。

這次，魚神又一次停在了一個女人麵前。

當她褪去黑袍時，她窈窕的身姿性感綽約，我不由的吞咽了兩口口水。

是個尤物！

沒想到今天晚上來這裏，竟然還能有這眼福。

剛才的驚魂不知不覺都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這邊看的興致盎然，卻發現再曼妙的身姿卻絲毫無法引起其他人的情緒。

反而都在她的身後，靜待著魚神的宣判。

嘖，這些人，都是個被洗腦的，無趣的人。

我鄙夷的想著，女人在水池中卻紋絲不動。

這一次，並沒有剛才的詭異一幕，反而風平浪靜。

趙默走了過去，從身上拿出了一片小小的藥丸，我用力睜眼，想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卻看見女人迸發出了興奮的期盼眼神，淌著水池的水就向趙默挪動。

趙默拍了拍女人俏麗的臉蛋，將藥片直接塞進了女人的嘴裏。

女人急不可耐的吞咽入腹，很快一臉享受。

趙默與身後的眾人跪在了魚神麵前，低著頭，雙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禱。

也像是默哀。

魚群開始向著女人的方向遊動，密密麻麻，迫不及待。

很快將女人包裹在了魚群中央，圍著她一圈圈的打轉。

像是一堵厚實的魚牆，將女人牢牢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