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
梁武帝不由得凝眉,疑惑的看向眾人,“沒什麼特別的啊,就是看著有些眼熟。”
“怎麼,你們有印象?”
“陛下。”
梁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急切道:“十七年前......宮變......”
“什麼?”
梁武帝愣了下,忽然神情僵在了臉上,“你,你是說他,他是咱們當年丟失的兒子?!”
“是啊!”
梁後頓時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道:“他跟你年輕時太像了,他,他肯定就是咱那苦命的兒......”
十七年前先帝未立遺詔驟然重病,朝堂上風起雲湧,幾位皇子明爭暗奪發動宮變。當時身為宸王的梁武帝為穩定朝局不得不起兵平叛,可也因此他年僅三歲的兒子秦熹於混亂中失蹤。
這些年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但始終杳無音訊。
此時忽然聽到這消息,梁武帝一時有些恍惚,“他,他真是咱的兒?”
“陛下,應該錯不了。”
徐淵拱手,“臣瞧著,那孩子確實跟您很像。”
“對。”
沈毅也跟著點頭,“而且,他的年紀也對得上。”
“可......”
“陛下!”
梁後見他這般神情,忙道:“我知你心裏在想什麼,可我相信秦川就是咱們的熹兒。”
想到剛才見秦川身形消瘦,定是吃了不少苦,她登時忍不住落淚。
“三娘,你先別急。”
梁武帝見她情緒波動,忙扯著袖子給她擦眼淚,“我隻是驟然聽到這好消息有些沒反應過來。我也很想找到熹兒,可你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咱們還是得先調查清楚。”
“如果他真是咱們的兒子,我肯定會好好補償他的。”
說著,他看向沈毅和徐淵,“這事就交給你們去辦。切記,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臣遵旨!”
兩人同時應聲,快速退出了乾寧宮。
失蹤多年的兒子終於有了消息,梁後自是激動萬分。
梁武帝擔心她的身體,輕聲安慰著,表麵極力維持著帝王該有的冷靜,心裏卻已翻江倒海。
秦川......
談吐不俗,心有大義,當真是熱血好兒郎。
若他真是熹兒,那自己琢磨許久的事,或許就有了契機......
此刻,秦川剛回到家中。
看著一貧如洗,四麵漏風的家,他心情煩悶到了極點,偏偏這時肚子還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哐當!
院門處忽然傳來動靜,緊接著響起一道尖利的聲音。
“這裏,還有這裏,都砸了。以後這裏要建豬圈。”
說話的是個頭戴狐裘帽,身穿粉色夾襖,腳踩金線繡冬靴的年輕人。
此時他正指揮著幾個家丁,揮舞著農具朝院中的灶台砸去。
“住手!”
秦川疾呼一聲,立刻衝到了院中,“你們幹什麼!誰讓你砸我家的!”
“什麼你家?”
年輕人看到他出來,登時麵露譏諷,“這裏馬上就是本少爺的,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張拮據,得意洋洋在秦川麵前晃了晃。
“李家村秦川借李江河銀子三十兩,半年後償還本金與利息共計五十兩。若無法償還,就以家中房產、河邊三畝上等田抵債,且......”
李江河......
李家村裏正之子。
李家有遠房親戚在朝中為官,仗著這層關係李江河平日便橫行霸道,私底下違背律例放印子錢。
原主半年前醉酒被人拉去賭,輸紅眼找他借錢立了字據,按了手印!
三十兩,利滾利成五十兩......
那可是普通一家三口兩年的生活費!
原主身無功名,家中又無產業,他到底怎麼敢借這麼多的!
李江河見秦川半天不出聲,當即臉色沉了下來,“難道你想賴賬?”
“我告訴你,我有借據有人證,就算告到衙門,你的房產和田產一樣得給我。”
“今天這債你不還也得還!”
秦川此時心裏憤怒,可目光瞥向借據時忽然眼睛亮了。
“你看清楚,還有三天才是最後的還款日期!”
“三天後,我會還。現在拿著借據,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