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花站在周鐵柱身後,聽到他要十兩銀子買掉拿處院子,頓時便瞪大了眼睛,再也按耐不住。
一把扯過周鐵柱甩在身後,她自己站了出來。
“什麼十兩,要賣的話,那就得一百兩。那可是上好的一塊地,老房子幾年前也是好好的,不漏雨不招蟲的,這房子我要是賣給別人,也能賣不少銀子呢。”
周鐵柱氣的怒目圓瞪,頭上火冒三丈。
這個女人是想氣死他。
他抬手,重重的甩在了方翠花一巴掌,聲音怒不可遏,“方翠花你這個臭婆娘,是不是掉錢眼裏了。誰的錢你也敢要?”
“梨丫頭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是她救活了娘。你厚著個臉皮,怎麼好意思張血盆大口!”
方翠花沒有想到,她男人會當著一個外人的麵給她巴掌,頓時氣的,扯著嗓子就要開罵,聲音歇斯底裏。
“周鐵柱好啊,你真是好樣的,現在還學會打婆娘了!我要錢還不是為了周家,你看看你家的日子都過成什麼樣了?”
“我多要點錢,還不是想讓周家的日子過得好!”
周家在仙河村,是數得著的日子過得緊巴的人家。
可偏偏是這樣的人家,一家子心思善良,將家裏的院子讓給了沈氏和孩子們住。
這份恩情,薑梨得認。
周鐵柱被方翠花氣的額頭上青筋直冒,伸手惡狠狠的指著她,“就算是為了家裏好,也不能沒良心!”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你要是還繼續鬧,就給我滾回娘家去,我周家容不下你!”
兩口子吵來吵去,吵的薑梨頭疼。
她重重的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聲音清脆開口,“ 鐵柱哥,不如這樣吧,咱們去找村長,直接讓村長來過戶。”
想要買下那處院子,總要知會村長一聲,不如這個價格就讓村長來定。
這樣雙方也不失公平。
從頭到尾,薑梨都沒有想過占周家的便宜。
方翠花聽到男人要將她趕回娘家去,整個人就怕了。
她閉上了嘴,眼珠子卻一直滴溜溜的轉著,立馬開口附和:“沒錯,這事兒得找村長,讓村長來做主。”
薑梨淡笑:“那就這麼說定了,過後我就去村長家一趟,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了,鐵柱哥別忘了我之前說的,多抓幾服藥。”
周鐵柱連忙應下,又拉著薑梨,不停的道謝。
薑梨說的嘴唇都要幹了。
“鐵柱哥,這真沒什麼,咱們都是鄉裏鄉親,我既然會醫術,遇到事情伸手幫忙也是應該的,鐵柱哥不必如此。”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屋裏走了出來。
外麵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們還沒有散去。
看到兩人從屋裏走出來,一個個伸長著脖子,迫不及待的追問。
“怎麼樣啊?周婆子有沒有醒過來?”
“周婆子,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梨丫頭,你到底會不會看。”
“一個臭丫頭,你們還真指望她會給人看病啊,我看她就是鬧著玩的。”
聽到人群中有人數落薑梨,周鐵柱立馬板起了一張臉,嚴肅的看向眾人,扯著嗓子聲音洪亮。
“梨丫頭的確是有些本事,他真的瞧出了我娘的毛病,我娘喝了藥,現在已經醒了,人也沒事了。”
他這話一出,人群安靜了一瞬,所有的村民似乎都不敢相信,眼神裏泛著懷疑。
“之前也沒有梨丫頭說過她會醫術啊,梨丫頭,你這別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治病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不能亂給人瞧病啊,免得這周婆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片刻的安靜後,這些村民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反正就是不相信薑梨。
其實,薑梨也並不想這麼快就暴露自己的醫術。
她這一身本領,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耀眼了,隻要稍微的顯露,就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她怕別人會發現異樣,把她當成一個怪物。
薑梨輕輕的咳了一聲,麵向眾人,眼神清澈。
“我會的醫術並不多,剛好周嬸子這個情況我知道該怎麼辦。之前大家不知道我會瞧病,那是因為沒碰上讓我發揮的時候。”
“這不今兒個剛好碰上了,能把人救回來就是件好事。”
沈氏也站在人群中。
她一雙眼睛清澈透亮,還隱藏著這些村民們不曾有的智慧。
她一眼便看出了薑梨有些窘迫。
上前一步抓住了薑梨的手,凶狠的瞪向那些人,“你們怎麼這麼多話?是不是看到我有這麼厲害的兒媳婦,你們嫉妒了?”
“嫉妒也沒用,我兒媳婦就是厲害。”
村民們一聽這話,紛紛不屑的搖頭。
這大熱天的,他們看完了熱鬧,便沒再繼續停留。
回去的路上,沈氏微涼的手抓著薑梨的胳膊,聲音還帶著一絲不確定和懷疑。
“你真的會瞧病?周嫂子的情況已經好轉了?”
“是啊,娘,你就不用擔心了,周嬸子再喝上幾副藥,人肯定比之前還要強健,不信您就等著瞧......”
接下來沈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薑梨的眼神,多了一絲怪異和探究。
這個兒媳婦,自從上吊醒過來,人就變得很不一樣。
但這樣的改變,還在沈氏的接受範圍之內。
她樂得看到薑梨這樣的改變,便沒有多說什麼,將心中的疑問都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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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薑梨一邊將東西,一邊碎碎念著:“娘,這豬肉我買的不少,一會兒我再割一塊,給村長拎過去。”
“我想著,咱住著周家的院子不能一直白住,與其每個月都要交租金,還不如直接買下來,這樣還劃算。這事兒我已經和鐵柱哥說好了。”
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聽著薑梨念念叨叨的計劃,沈氏眉頭微蹙,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你有銀子嗎?”
“買這些吃食的銀子又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