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給你帶了練習題，是淮安一中的老師自己出的，你周末做了給我看下。”林辰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自她搬來舅舅家，表哥林辰從未進過她房間。

“好。”林皓月應下。

林辰將自己攢錢買的二手手機遞過去，“這個你拿著，有事就聯係我。”

公交車上，他聽說了今晚淮安十中的事情。他就一個妹妹，他不想看到她出事。

“哥......”

“辰辰過來一下。”陳瑤在廚房喊人。

林辰把手機強塞給林皓月，轉身朝著廚房快速走去。

手機看著蠻新的，握在手裏林皓月隻覺溫暖，卻也覺得這份“好”極為燙手和讓她不安。

這樣好的哥哥，不該爛在這小房子裏。他該前途坦蕩，該遇到一切美好，該遇到懂他，愛他的人然後共度一生。

門關上，林皓月背靠門板，視線再度投向那精美的袋子。

那樣美好的事物，與這狹小，處處透著廉價的房間格格不入，極為顯眼也刺眼。

低迷情緒並未持續太久，林皓月將手機收好，收拾好情緒出房間去廚房幫忙。

晚餐不算太豐盛，但也有菜有肉。

飯桌上永遠少不了一盤魚，是後巷賣魚的陳叔送來的羅非魚，刺少且美味。

不管陳瑤做的這道菜如何可口，但林辰從來沒碰過這道菜。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但從來沒人敢明麵上說這件事。

林皓月亦然，但她卻不覺得舅媽有何不對。在這件事裏，她沒辦法體會哥哥感受。

那些關於舅媽和陳叔的流言她聽過，但她相信舅媽，也堅定的認為他們之間沒有那些人嘴裏所謂的不正當的關係。

晚餐結束，陳瑤匆匆收拾，帶上保溫桶裏的魚湯騎車趕往醫院。

林皓月和林辰收拾著飯桌殘餘。

林皓月隨手將頭發紮起，手裏拿著帕子打算洗碗，林辰卻拽住她手臂，皺著眉盯著她脖頸上的紅痕，“那些人打你了？”

她微愣，隨即反應過來，可此時去遮擋痕跡已經來不及。林皓月低聲解釋，“不是，可能是和小小鬧著玩的時候她不小心下手重了。”

“月月！”林辰語氣加重。

不待林皓月回話，房門被推開。

林耀軍被幾個人扔到客廳，身體撞到茶幾上蓋著的木板，撞倒了那上麵擺放著的玻璃水杯。

“爸！”

“舅舅！”

林辰和林皓月慌忙跑過去，二人將林耀軍扶起。

七哥偏頭淬了口吐沫，“林耀軍，今兒你他媽不還錢，老子就在你家住下了，住到你還錢那天。”

林耀軍被打得鼻青臉腫，新傷加舊傷，臉上就沒一塊好的地方。

他哀嚎著，不斷求著七哥放過他。

七哥拉過椅子坐下，“有錢不還錢，跑去繼續賭錢，賭錢賠錢借錢又賭錢。林耀軍，今兒老子把話給你放這了，沒錢就拿命抵。”

林耀軍突然直起身，接著跪在林皓月麵前不停磕頭，“月月，舅舅求求你，救救舅舅好不好？隻要你跟他們去一晚，就去一晚，隻要一晚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