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怎麼能離開?
她望著廚房裏忙碌的聲音發呆,敲門聲拉回她思緒。
陳瑤探出半截身子,“月月,去開門。”
林皓月忙過去,開門後卻僵在原地。
門外的是裴延的手下,陳江。
那個在她被豢養在別墅裏,每個周負責帶她去醫院的人。
“你、你找誰?”林皓月嚇得說話結巴,因為害怕而不自覺抓緊破舊門板。
陳江將手中袋子遞過去,“林同學,這是你今天掉在樓道間的,裴總讓我給你送來。”
“謝謝。”林皓月快速搶過袋子,正想關門卻被陳江攔住,“林同學,裴總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裴總就在樓下,請你隨我下去一趟。”
“我不見他。”林皓月幾乎是本能的拒絕,可陳江卻仍舊抓住門,“林同學,你不下去裴總會為難我的。”
“怎麼了?”聽到聲音的陳瑤出來,見到西裝革履的陳江她隻當是學校老師,“月月,這是學校老師嗎?”
林皓月不想讓陳江亦或者裴延接觸到舅媽,無奈之下隻得答應,“我跟你下去。”她將袋子放到茶幾上,“舅媽,老師找我問班上同學情況,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好,好,去吧。”
誠然現在的裴延不認識自己,可林皓月仍舊害怕都不行。隻要靠近他,那被痛苦囚禁折磨五年的畫麵猶如摁下循環播放鍵,不停在其腦海播放。
她記得這男人帶著她去從未參加的酒會當眾讓其難堪,把她扔在酒會任人欺負,讓她淋著雨走路回他豢養她的地方,讓她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稍有不慎便是各種難以想象的懲罰,讓她吃著避孕藥,卻又非得要去醫院做各項檢查說要懷孩子,把她摁在泳池裏直至她近乎暈厥才把人撈起來,把她從高高台階推下去,把她關在房內讓她看著自己被下藥後求他的畫麵......
她受夠了,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跟他染上關係。
回過神,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輛躍入其視線,林皓月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雙手緊緊交握,指甲陷入其肉裏。
她全然不覺疼痛,看向那輛車裏的眼眸是恐懼,茫然以及無措和無能為力。
“林同學,裴總在車上等你。”距離車輛僅剩下幾步路時,陳江停住腳步,轉身提醒她。
其意思明確,讓林皓月自己過去。
林皓月緊張得抿唇,手指交握得更緊,步子邁得極小且速度很慢。
她知道無可避免要與裴延單獨相處,但她還是想要盡量把見麵的時間拖慢點,似乎這樣就可以減緩些她的恐懼和不安。
但總有盡頭,便是她再慢,也很快到了盡頭。
站停在後車門外,林皓月偏頭看眼站在不遠處的陳江,撤回視線後才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去敲車窗。
敲車窗聲落下,車窗緩緩降下,車內光線昏暗,林皓月不知此時隱在黑暗裏的裴延為何神色。
“您、您找我、我、什麼事?”林皓月說得磕磕巴巴的,無不彰顯著她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