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和善道:“小姐莫要緊張,老夫不會傷害你的。”
蘇漫漫遲疑地將手腕遞出去。
柳大夫仔細把脈後,得出結論:“小姐已懷有三月身孕,胎兒發育良好,小姐身體也不錯,平日裏多吃些蛋類肉類亦或是豆類便可。”
蘇漫漫原本還存有僥幸心理,期盼著沒有懷孕。
柳大夫這話直接打破了她所有幻想。
蘇淮銘臉色依舊難看,但經過短暫交鋒,他也看出來沈秉呈身上有幾分男人氣概。
即便被他以前程威脅,依舊挺直腰板擋在蘇漫漫麵前。
“蘇漫漫,我可以不給你落胎藥,但你必須跟我回家!這裏的生活不適合你,待你生下孩子若想留在身邊,我們蘇家也養得起,若不想留在身邊,送回沈家便是。”
蘇淮銘做出了讓步,沉聲道:“你已經胡鬧太久,爹娘和三哥縱容你,我可不會縱容你!”
“四哥,我已經嫁人了,豈有回去之理?”
蘇漫漫緊抓著沈秉呈的手,緊張得渾身都在顫抖:“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標準評判我,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即便沒有那麼富有,但所有人都在關心我。我心悅我夫君,你若強行將我們分開,讓我或他與孩子骨肉分離,與剜我心何異?”
蘇淮銘緊抿著唇,眸光沉沉地緊盯著巧舌如簧的蘇漫漫。
總覺得她跟記憶中驕縱任性的妹妹很不一樣。
沈秉呈感受到蘇漫漫的緊張,滾燙的大掌將她的小手握在掌中,眸光平靜地望著蘇淮銘,淡聲道:“蘇四少爺,小漫所言不錯。你不能以你的想法去操縱她的人生,即便我們的結合與旁人不同,但我們已是實打實的夫妻,無論如何都沒有分開的道理。”
蘇淮銘緊盯著沈秉呈看了半晌。
隨後抬腳走進沈家院子。
沈家人都是一驚,又急忙擋在了蘇漫漫和沈秉呈的麵前。
蘇淮銘的腳步一頓,緊蹙著眉心道:“我跟你談談。”
沈秉呈眸光微閃,拍了拍緊張害怕的蘇漫漫小手,低聲說:“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
蘇漫漫眼底閃爍著依戀的眸光,感激點頭,小聲叮囑:“四哥脾氣不好,又帶了許多人,你不要與他硬碰硬,小心吃虧。”
“蘇漫漫!”
蘇漫漫的話音剛落,氣得臉色鐵青的蘇淮銘便咬牙道:“我沒耳聾,聽得見!”
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才嫁人三個月不到,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蘇漫漫渾身一震,膽戰心驚道:“本來就是你來者不善,方才還想給我開落胎藥,我擔憂你會對我夫君動粗有什麼奇怪的?”
“你......你簡直......簡直......”
簡直氣死人了!
蘇淮銘氣得大喘氣!
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蘇漫漫一臉無辜地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確定地小聲問:“夫君,我是不是把人氣狠了?”
“你先別說話!”
他怕蘇漫漫再說下去,他的四舅子能氣死。
“哦。”
蘇漫漫乖乖閉嘴,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蘇淮銘看著自家驕縱到無法無天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妹妹竟這般聽沈秉呈的話,更是氣得心肝疼。
沈秉呈上前,朝蘇淮銘做了個請的動作,淡聲道:“裏麵請。”
蘇淮銘冷哼一聲,甩袖走在了前麵,沈秉呈緊跟其後走進了堂屋。
張翠翠急紅了眼,憂心忡忡道:“小漫,四少爺不會真的將你帶回去吧?”
若蘇漫漫被帶走了,她腹中的孩子即便生下來,也不可能再送回沈家。
何況,她清楚她兒子的性格。
認定了一件事就絕不回頭。
為了阻止蘇淮銘把蘇漫漫帶走,就算拚得頭破血流也不會退縮。
“不會。”
蘇漫漫打死都不會回去的。
何況,她對沈秉呈有種莫名的信任。
堅信他不會讓她被帶走。
她眸光堅定道:“我相信夫君,他一定可以說服四哥的。”
張翠翠焦躁的心情並沒有被緩解,兩隻手緊張地絞在一起,比蘇漫漫這個怕被帶走的當事人還要緊張。
蘇漫漫剛想開口安慰幾句,就見剛踏進堂屋沒多久的蘇淮銘氣呼呼地跑出來,狠狠瞪了蘇漫漫一眼,將她瞪得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後退。
蘇淮銘怒而甩袖,便頭也不回地抬腳走了。
蘇漫漫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臟,錯愕地望著緊跟著走出來的沈秉呈,顫聲詢問:“夫君,怎麼回事?四哥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氣得恨不得殺人。
沈秉呈眸光微閃,抬腳走到蘇漫漫麵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撫:“別害怕,他不會再來帶你回蘇家了。”
蘇漫漫緊繃著的情緒總算是放鬆下來了,她委屈巴巴地抓住沈秉呈的手,趁機表真心:“夫君,我既嫁給了你,無論如何都不願跟你分開。四哥心疼我,才會如此強硬,你莫要怪他今日所言所行太過分。隻要我們夫妻一心,就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
“我知道。”
沈秉呈點頭應道:“我不怪他,他隻是擔心你過得不好,這並不是錯。”
蘇淮銘的到來,像個插曲。
很快就沒人再提及。
或是沈家人將此當做忌諱,避而不談。
夜裏,躺在床上,蘇漫漫好奇地問沈秉呈:“夫君,你給四哥說什麼了?”
“沒什麼。”
沈秉呈眸光微閃,淡聲說:“時辰不早了,睡覺吧!”
“說說嘛,說說又不會怎麼樣。”
蘇漫漫纏著沈秉呈,好奇心爆棚。
沈秉呈抬手抵住湊上來的蘇漫漫,淡聲說:“快睡,我明日便要回書院了,你若想買衣裳,可以跟我一起去,叫大嫂陪你,買完東西也可結伴回來。”
“這麼神神秘秘的做什麼......”
蘇漫漫小聲嘟噥,隨後又問:“你這回去書院又得十日才回來了吧?”
“嗯,每隔十日回家一次。”
沈秉呈感覺得到蘇漫漫對他的依賴。
但秋闈就要開始了,他寒窗苦讀十幾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鬆懈。
何況,他還答應了蘇淮銘一個艱巨的條件。
不拚命難以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