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晦氣玩意兒！你在這瞎胡說什麼！大師都還沒說話呢，怎麼就輪得著你上來瞎嚷嚷了！”

二房老爺頗為不耐煩，衝著穩婆擺擺手，“你快到一邊去，別影響巫師發功。”

巫師？

女人生產，怎麼還有巫師的事？

齊毓看了眼痛苦萬分隨時有可能倒下的二房夫人，隨手扒開擋在她前麵的人，竄到了二房夫人身邊。

而在對麵，正是二老爺口中的所謂巫師，正拿著兩根不知道是什麼的棍神神叨叨的晃悠，還一驚一乍的念叨著咒語。

“老爺，我不行了，疼——”

二夫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眼看著她快要支撐不住，齊毓上手扶住，“二嬸，你沒事吧？”

二老爺態度堅決，“你再忍忍就好了，沒看到巫師正在施法嗎。還有你，小姑娘家家的別在這搗亂，趕緊到一邊去。”

齊毓皺眉，“這施的是什麼法？二嬸都快要生了，不讓穩婆來幫忙讓巫師在這兒做什麼？”

齊淵湊近過去，歎了一口氣，小聲解釋道，“二叔這些年一直想要個兒子，無奈前麵幾個都是女兒，所以這次專程請了巫師過來，說是能將二嬸腹中孩子變成男孩。”

......

“什麼玩意兒？”

齊毓自己學的雖然是玄術，可此時也被這些人的封建迷信給震驚住了。

“我在道觀三年，還從未聽過能有什麼法子能給腹中孩子換性別的。”

齊毓這麼一說，二老爺就不樂意了，“你在的那破道觀算什麼正經地方，沒聽過也正常，正好你回來了讓你見見世麵。”

“老爺，我真的不行了......”

二夫人用哀求的目光看過來，可二老爺根本就不為所動，“有什麼不行的，要不是你自己肚子不爭氣，哪兒還用得著我費這麼大勁，給我忍著！”

“荒唐！”

齊毓實在看不下去，指尖輕點兩下，又把了把二夫人的脈，這才繼續道，“二嬸腹中懷的本來就是男孩，哪兒用的著什麼巫師做法，再耽擱下去，你兒子才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巫師做法做得好好的，誰知道半中間來了個砸場子的，當即就不樂意了。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少在這信口雌黃，她腹中懷的分明就是個女孩！若是你打斷了做法，二老爺的兒子可就生不出來了。”

巫師這麼一說，二老爺愈發著急起來，伸手去推搡齊毓，“沒聽到巫師說的話嘛，趕緊讓開，吉時就這麼一會兒，錯過了可就沒了！”

將齊毓推走後，二老爺才畢恭畢敬地對巫師開口，“您別理她，小孩子不懂事，您趕快繼續。”

巫師冷哼一聲，得意地看過齊毓，“就是，還是你識大體，都好好看著，你們府上就要多一位男丁了。”

說罷，巫師又繼續跳他的大神，一邊跳還一邊從衣袖裏抓出類似香灰一般的東西往空中拋，隨後白眼往天上翻。

旁邊人皆是一臉敬畏之色，目光跟隨著巫師的動作。

齊毓，“......…”

“疼，疼......”

許是因為香灰的刺激，許是因為生產的時辰實在拖了太久，二夫人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都別動！”

巫師趕在旁人上前攙扶前開口，“這是做法起效了，隻要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成了！”

“老爺，救我！”

二夫人痛苦的哭嚎著，沒過多久，衣裙下已逐漸滲出血跡。

再拖下去，恐怕就要一屍兩命了。

齊毓厲聲開口，“趕緊停下，穩婆呢，穩婆快過來，二嬸要生了。”

“不行，不能停！”

二老爺還惦記著他的好大兒，說什麼都不願鬆口。

巫師也在旁邊跟著指責，“你這小丫頭安的什麼心，阻止做法，小心老天爺降下天罰！”

“天罰個毛線，你這分明是在謀財害命！”齊毓雖懂玄術，卻不會接生，有些活隻能讓穩婆來。

她迅速上前，手中掐了個決，默念口訣，指尖下一刻燃起一抹光亮。

齊毓動作利落的將指尖在二夫人身上點了點，“有沒有舒服些？”

她看向四下，語氣焦急，“穩婆呢，過來！”

巫師好不容易接了個大活，隻要成功就有二百兩銀子，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

“二老爺，你要是再不把這丫頭拉走，你這輩子可就都不會有兒子了！”

“來人，快把她給我......”

二老爺話音未落，隻聽周身一陣驚呼。

齊毓右手動作如飛，在虛空中畫了道符，“去！”

下一刻，一直嚷嚷嚷的巫師竟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齊聞禮瞪大眼睛，覺得萬般神奇，“這樣都行？”

“毓兒竟如此厲害。”

齊淵和齊玉林一直聽說齊毓在道觀中，卻未曾想過齊毓還有這一身的本事。

“齊毓，你幹什麼！”

二老爺一身怒吼，“你對巫師做了什麼？！我的兒子......兒子啊......”

齊毓無語，感覺和她這二叔無話可說，於是直接瞥向了被定在一旁的巫師，“你不是厲害麼，區區一個定身符想必能自己解開。”

巫師，“......”

他急得滿頭大汗，想開口解釋，可又被定在原處，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家的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定身符這等玄術！

齊淵一看巫師心虛的眼神就知道自家妹妹猜對了，這巫師壓根就是個騙子。

巫師被定住，穩婆很快上前，“快把二夫人抬進屋裏，準備熱水剪刀。”

二老爺無比不甘心，還想和齊毓掰扯，“你快把你那什麼亂七八糟的符給解了，做法就剩最後一炷香了！”

二夫人捂著肚子，將痛苦轉成了怒氣，忍無可忍，“齊仲愷，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死？！”

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下體還在不停地往出流血，對二老爺更是失望至極。

二老爺一怔，一時間竟不敢直視自家夫人的眼睛，氣勢也跟著弱了下去，“沒，沒有。”

“沒有你就閉嘴！”

就這樣，二夫人才終於被人抬進了屋中，能夠安安生生的生產。

此時順利解決，齊毓才將注意力又放在了院中的騙子巫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