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蘇紅錦萬萬沒想到，離家三年的齊毓回來後，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起來。

“你什麼你，我說的難道不對？”

齊毓一瞬不瞬地盯著蘇紅錦，笑容變得越發諷刺，“三年前我是怎麼在路上丟了的，我想蘇姨娘您心中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左右沒什麼外人，您還裝什麼裝？”

她徑直把二人心照不宣的秘事戳破，讓蘇紅錦再也扮不了慈母。

蘇紅錦咬了咬牙，思忖著此處都是心腹，幹脆也無所顧忌起來，“那又如何，三年前你年紀還小，就算你把這事和老爺說了，他也斷然不會信你！”

齊毓紅唇輕挑，“這事我確實是沒什麼證據，不過蘇嬤嬤闖我毓水閣，動手打我的人可是板上釘釘的事，蟬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做不了假，蘇姨娘若執意要論出個理，不如就同我一道去父親麵前好好掰扯掰扯。”

“夫人......”

聞言，蘇嬤嬤不由得心虛起來。

蟬衣身上那些傷口可都是她親手打出來的，有多嚴重她心裏自然清楚，不過她怎麼會想到這突然回來的大小姐就和變了個人一般。

蘇紅錦惡狠狠盯著齊毓，“你這是在威脅我？”

齊毓一副無所謂模樣，“隨你怎麼想。”

蘇紅錦呼吸又是一滯，看了眼旁邊的蟬衣，又想到自己之後的計劃，隻能暫且按下心頭這股氣，“你剛剛從外邊回來，不懂府上規矩，這次的事便算了，不過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我們走。”

“娘，我們就這麼放過她？”

齊文秀跟過來本是要看齊毓倒黴的，結果吵吵了半晌，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與此同時，同樣不滿意的齊毓也快步上前，抬手攔住了蘇紅錦等人的去路。

她緩緩開口道，“慢著，這件事你是算了，我還沒算呢。”

這是要準備找茬？

齊文秀不可置信，“齊毓，你是不是有病？我娘大人有大量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蹬鼻子上臉！娘，今日你定要好好讓她知道一下我們郡安王府的規矩！”

齊毓未曾理會在旁邊嘰嘰喳喳的齊文秀，直接沒有絲毫退讓地對上了蘇紅錦的目光，“現在不是你們要跟我計較，是我要好好的找你們算賬。”

蘇紅錦擰眉，甚至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

齊毓眸色清冷，“我聽說，我這毓水閣的人三年來都被你趕得七七八八，好不容易剩下兩個還成日裏被克扣吃食，動輒打罵。”

她傾身湊近，吐氣如蘭道，“蘇姨娘，你說這筆賬該不該算？”

“反了你了！還敢找我娘算賬，要不是我娘，你現在應該還在你那個破道觀裏要飯呢！”齊文秀屢次被無視，簡直顏麵掃地，指著齊毓破口大罵。

齊毓抓住齊文秀伸出來的手指，往旁邊用力一擰，齊文秀的慘叫聲就響徹了整個院子。

“文秀！”

蘇紅錦無比心疼，立馬扶住自家女兒，“齊毓，你做什麼！還不快放開你妹妹！”

齊毓嗤笑一聲，“就這點本事還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她欣賞著齊文秀吃痛的表情，用一種嚇唬小朋友的語氣道，“回來的路上你也是見過我的本事的，再這麼不長記性小心晚上出門撞鬼。”

“你，你......”

齊文秀感覺背脊上陡然生出了一股涼意，下意識地躲在了蘇紅錦背後，“你那都是些騙人的小伎倆，休想拿出來嚇唬我！”

“行啊，那不如試試？”

蘇紅錦總覺得現在的齊毓邪性得緊，忙示意齊文秀安靜。

她清了清嗓子，知道齊毓不好糊弄，而且若是真把此事捅到老爺那去，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於是，蘇紅錦又放軟了聲音，“毓兒，你先別激動，你聽我好好跟你說。”

“當初你出了意外，我和老爺都以為你回不來了，我驅散毓水閣的下人，也是怕老爺睹物思人太過傷心，都是為了老爺好，你這是誤會我了。”

齊毓滿臉荒唐笑意，就這麼靜靜聽著蘇紅錦胡扯。

“至於蘇嬤嬤對你的人動手，確實是她性子太急了，該罰，我回去之後定然好好責罰她一番，你就別生氣了。”

蘇紅錦恩威並施，說罷後又提起了齊老爺，“再者說，你這才剛回來，就在府上接連鬧出這麼大的事，等你父親回來之後見著想必也不會高興的，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

齊毓挑眉，這蘇紅錦倒是個人精，明明是她自己理虧的事，現在反而開始顛倒是非了。

至於她說的會罰，齊毓壓根半個字都不信。

“毓兒？”

見齊毓半晌沒有回應，蘇紅錦再度開口，“你現在剛回來，很多事情還都不懂，可千萬別太過心急。三年前的事我承認，是我不對，不過你這不是因禍得福，而且現在也過得好好的，有些事情計較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齊毓似笑非笑，“行啊，那請蘇姨娘說到做到，回去以後好好責罰她，不然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齊毓鬆口，蘇紅錦立馬滿臉笑意，“好好好，這不就對了嘛，你現在也到了該婚嫁的年紀，等過幾日，我便好好幫你尋一門親事，這樣你父親也能放心了。”

齊毓瞧著蘇紅錦等人離開，隻覺蘇紅錦的算盤珠子都快蹦她臉上來了，簡直是算計得明明白白。

待人離開後，蟬衣和春落才走了上來。

蟬衣一臉的擔憂之色，“小姐，你和蘇姨娘這麼對上，以後她若是針對你可怎麼辦，更何況您的婚事還在她手裏頭捏著呢。”

齊毓生母過世，這嫁人一事，自然就由庶母來做主。

齊毓打著哈欠往屋中走，“我就算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她也未必不會針對我。”

她拍了拍蟬衣肩膀，“放心，你家小姐心中有數。”

“對了春落。”齊毓從袖中隨手拿出兩道符，“你去把這個偷偷貼到蘇嬤嬤屋子前，記得貼隱蔽些。”

春落接過黃符，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小姐，這是幹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