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別苑——
翌日上午,豔陽高照。
“少爺還在睡覺,您先在客廳略坐一坐,我這就去叫他。”
來人正是薛氏集團的大公子,薛晏西。
那天在拍賣會上,告訴季朔光薑源徹與趙蘅嵐的關係,他也算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想當年,薛家老爺子和季家老爺子可是錦城二煞。
在錦城誰人不知薛氏集團和季氏集團,別說是這兩個集團的總裁了,但凡有個人說他自己姓顧或者是薛,人們都會心顫幾分。
薛晏西並沒有等太久,就見季朔光邁著慵懶的步伐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身上還穿著一身睡衣,麵上帶著幾分慍怒的神情。
待季朔光完全走下來之後,薛晏西眼神微轉,嘴角扯過一絲邪笑,語氣中滿是嘲諷。
“吆,怎麼回事,我們季總,季大少爺怎麼也掛了彩了?”
聞言,季朔光更加煩躁,隨口吐出了一個“滾”字,就在薛晏西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雙腿大肆敞開,用手作梳子將隨便地將自己額前的碎發撫到腦後,平添了幾分慵懶感。
麵對薛晏西的話,季朔光也不理睬,從大理石幾案上抽出一根煙,單指按開打火機,將那根煙點上,略略吸了一口。
瞬間,他的麵前煙霧繚繞起來,季朔光隨意往背後的沙發一躺,那口煙圈也隨著他的動作從嘴裏慢慢吐出來。
“少廢話,找我幹嘛。”
季朔光語氣強硬,沒有半絲溫和。
“你這脾氣,難怪你那小妻子會吵著要跟你離婚。”
薛晏西的話像是導火索,隻差一點就把還帶著些起床氣的季朔光給引著了。
季朔光眉心一蹙,將那根煙夾在細長的兩指之間,傾身向前,雙肘撐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死死盯著薛晏西。
“如果你還不想死,就快滾出我家。”
一字一句,語氣帶著不容反抗的威脅。
若不是顧忌著薛家老爺子薛肅弘,他早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家大少給整治一番了。
“哎吆,季少爺好大的口氣啊,我好害怕啊。”
話落,薛晏西雙肩一聳,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佯裝一副很是受驚的神情。
季朔光本來就心煩,這幾日因為趙蘅嵐的事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公司裏的事他暫時讓宋簡幫他打理著,自己在別苑好好休息幾天。
昨夜他一夜未眠,本來早晨剛有些困意,卻被薛宴西打攪了他的睡眠,所以季朔光現在看薛宴西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顆礙眼的釘子一樣。
“吳媽,送客。”
季朔光索性也不想再和他胡扯,將那未抽完的煙摁滅在了麵前的煙灰缸裏,自己則從沙發上起身準備上樓去。
就在季朔光的腳剛剛邁上第一級台階的時候,身後的薛宴西突然開口:“關於趙蘅嵐,你想知道多少?”
聞言,季朔光邁上樓梯的腳突然一頓,他知道宋簡那天並沒有查到什麼信息。
薛宴西趁機提出條件。
“幫我做個數據,我爺爺要查,這些資料就作為交換。”
季朔光結果資料,白紙黑字比宋簡的更全麵,越看季朔光眉頭愈發鎖死,
“怎麼,你還不信我?我爺爺跟江城趙家是世交,後來我爺爺一門心思鑽研考古,兩家聯係才少了些,不過現在我聽說你那小嬌妻,可是我爺爺的關門弟子。”
季朔光捏了捏眉心。
現在又查出來了薛老爺子的關門弟子。
薛老爺子也算一方泰鬥,多少人想攀關係都攀不上。
趙蘅嵐倒是厲害,怪不得敢那麼硬氣!
別說她是趙家千金,就她和薛老的關係,就得讓錦城大半權貴的人讓她一分薄麵。
“她倒是藏得挺深,還有你這個薛家長孫,薛老弟子都不認識。”
“你別整這死出啊,一臉不耐煩的,我又不欠你的,倒是我好心提醒你啊,別查這些有的沒的,倒是你那身邊人,那個姓宋的,你倒是得好好擦亮眼睛啊!”
這一下就觸到了季朔光的逆鱗,當即捏緊拳頭,咬著後槽牙道:“她是什麼人,我在清楚不過,你別給老子攪渾!”
薛宴西可沒想著幫誰,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小聲吐槽道:“真是沒救了!”
說著,薛宴西又歎了口氣,一改往日的貧嘴模樣。
“兄弟我啊實在不忍心看你這麼折磨你自己,就想著小師妹也是做考古這一行業的,軟磨硬泡了我爺爺好久,才拿到這些資料,希望這些對你有用吧。”
“哪個是你小師妹?”
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薛宴西倒是不在意季朔光的態度,起身來到季朔光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饒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你可不要學我,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話落,薛宴西便駕車離開了別苑。
客廳裏,隻留下季朔光一個人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那遝資料。
再次坐到沙發上,季朔光重新翻動那遝資料,突然,一張照片從那遝資料裏麵掉了出來。
季朔光蹙眉,將那張照片從地上撿了起來。
隻看了一眼,季朔光心中大駭。
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就是當年救下他來的那個小人兒。
季朔光心頭一顫,拿著那張照片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
救他的人明明是宋雨凝,可這裏這些是趙蘅嵐的資料,宋雨凝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
季朔光被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可能。
若真的是趙蘅嵐救得他,那這麼些日子來,為什麼一直不說?
季朔光捏著照片的一角,細細的端詳著,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起來有六七歲的樣子,一身白色連衣裙,手中拿著泡泡機,坐在旋轉木馬上,笑容甜膩。
季朔光閉眼,腦海裏不斷浮現著十幾年前他落水的場景。
“救命,救,救命啊......”
那年,季朔光被堂兄季鶴光推入水中後,便不停的呼喊救命。
可是偌大的海洋,又恰逢漲潮,他們來的又是人相對較少的海灘,又有誰能聽到他的呼救呢?
他就那樣在海水裏不停地撲騰,慢慢的,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視野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將一根長木棍伸到了他的麵前。
“快抓住,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