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浴室裏傳來了宋雨凝的尖叫聲,“季鶴光,你要死啊,好端端的關什麼燈!”
黑暗中,季鶴光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就如同蟄伏在暗處的猛獸一般,惹人心悸。
季朔光,你不是喜歡她嗎?
那我就毀了他!
這樣的女人,你還會要嗎?
季鶴光向後倚靠在輪椅的靠背上,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下來。
隻是搭在輪椅側邊的手,卻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扶手。
黑暗中,這帶著些規律的敲擊聲,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敲在人心頭似的。
宋雨凝匆匆擦去了身上的水,裹了浴巾出來,沒好氣的開了燈,自顧自的收拾完,便上床睡了。
她今天心情好,不跟這人一般計較。
等她成了季朔光合理合法的妻子,看她怎麼磋磨這人。
季鶴光盯著宋雨凝的睡顏看了許久,唇邊卻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良久,他才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離開輪椅上了床。
他有的是時間。
不急。
不知過了多久,季鶴光也睡去了。
所謂同床異夢,大抵如是。
翌日,宋雨凝早早的起來,守著大眼軟件。
八點時候還能見到一些拉踩她的人,等到九點的時候,榜上已經撤了她的黑料熱搜。
隻是目前還不確定是誰暗中給她下絆子,害得她最近如此狼狽。
檔期也全垮了。
昨晚回來路上和季朔光提了一嘴,沒想到今早就幫她擺平了。
甚至還幫她的新劇衝了一波榜。
想到這,宋雨凝嘴角就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正當她得意不多時,一個陌生電話突然彈出。
宋雨凝本來想掛了,但實在心情好,就按了電話。
“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陰狠的聲音,“宋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兄弟們都忘記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有人來查那晚入室搶劫的事情,風頭很緊,我們兄弟幾個,可不想吃牢飯啊!”
宋雨凝眉頭鎖死,她看著要上樓的季鶴光,匆忙捂著電話去了房間,等把門鎖上,她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之前不是給了你們五百萬了麼,事情沒給我辦成找你們也不回,現在出事了到知道找我了?!”
熟料電話對麵男人不吃這套,無恥至極的說:“五百萬?你當打發叫花子呢?你不是說綁個沒來頭的女人麼,結果你倒好,耍老子!”
“現在老子話給你說在這了,要麼再給老子五百萬,老子就把這事爛肚子裏,哥幾個去擺平,要麼就別怪我抖出去,就是不知道宋小姐,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閉嘴,找事的人是不是趙蘅嵐,江城趙家。”宋雨凝怨毒的聲音尖銳刺耳。
幾個男人聞言對視一眼,見錢眼開,“轉錢了......我就告訴你。”
宋雨凝人都快氣炸了,氣急敗壞的轉賬。
還不忘狠狠威脅。
“拿錢辦事,你們要是出什麼幺蛾子,我也照樣能找人來搞你們!”
男人見錢到手,聲音輕鬆了不少,但還是嘴欠道:“喲喲喲喲,這宋小姐就是大氣啊......是江城趙家不假,宋小姐以後可得小心哦~”
宋雨凝當即掐了電話。
氣得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好。
在醫院裏修養了三天,趙蘅嵐的身體得到了很大的恢複,精神狀況也好了很多。
隻是醫院裏充斥的消毒水味道實在是難聞,逼得原本還沒有這麼矯情的趙蘅嵐這三日間都吐了好幾次。
這醫院是怎麼也住不下去了。
趙蘅嵐暗暗盤算著,在又一次嘔吐之後,就和趙崇河商量著要回家修養。
起先趙崇河還麵露難色,但禁不住趙蘅嵐左一個老爸、又一個爹地的撒嬌,到底是鬆了口。
趙崇河一向最寵他這個小女兒的,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他一個沒生病沒中毒的人都受不了,再加上寶寶現在身體不好,這樣隔三差五就吐得吐到什麼時候啊?
趙崇河思來想去,讓趙叔幫忙去打了出院申請,辦了出院手續,將趙蘅嵐接回了趙家。
大不了他再在趙宅裏多配幾個醫生,隨時觀察著他家寶寶的身體狀況也就是了。
江城趙家——
“慢點,慢點,快快,趙姐快拿個毯子來。”
“是,夫人。”
趙蘅嵐一回到家,江晚就擔心不得了,生怕自己的寶貝女兒有什麼閃失。
趙宅外頭,江晚一邊吩咐趙姐去拿毯子,一邊又訓斥著在外麵威風八麵的趙氏大總裁趙崇河。
“你個糊塗東西,怎麼能讓寶寶出院呢,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好,你不說好生在醫院給我養著,還給接到家裏來,你瞧你這事辦的,寶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哦!”
將趙蘅嵐攙扶著坐好之後,江晚騰出手來,一把揪住趙崇河的耳朵,一邊揪著,一邊連珠炮似的訓斥著他。
趙崇河吃痛,露出了痛苦麵具,“誒呦我的好夫人,饒了我吧,我這,我這也是為了寶寶好啊。”
“為了寶寶好?你跟我說為了寶寶好?你,你個老東西怎麼還越來越糊塗了啊你。”
江晚越說越來氣,眼睛一撇,索性拿起一旁大理石幾案上趙姐剛放下的雞毛撣子,手上握著有雞毛的那一端,作勢就要用另一端往趙崇河的身上打去。
見狀,趙崇河直接嚇傻了眼,用力掙脫了江晚揪著他耳朵的手,就在客廳裏逃來逃去。
那樣子,哪還有一點叱吒風雲,威風凜凜的趙氏集團趙總的威嚴啊。
趙崇河在前麵跑,江晚就在後麵追。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趙崇河到底還是不輕不重的挨了兩下。
沙發上,趙蘅嵐早已經見怪不怪,從她記事起,父母一直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雖然看上去有些“雞飛狗跳”,在外人看來似乎也有些搞笑,可趙蘅嵐心裏卻是明白的,這隻是她爸媽表達愛意的方式罷了。
從小,趙崇河就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對趙蘅嵐說,在這個家裏,她的母親江晚就是唯一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惹她生氣,她和兩個哥哥,都不能。
那時她還問過趙崇河,為什麼媽媽每次這樣你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
而趙崇河也隻是哈哈大笑,還伸手往趙蘅嵐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甘之如飴的回了他一句,“囡囡啊,媽媽這是愛爸爸的表現,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是能夠能屈能伸的,在外麵他能夠馳騁疆場,在家裏他能夠對自己的老婆唯首是瞻,這才是個好男人。如果一個人他在外麵表現的溫溫和和的,一回到家裏就對自己的妻兒老小撒氣,那這個人啊,恐怕也就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也是一個很失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