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年從後門轉了一圈,都沒看到江離染。
“瑾年,你在找人嗎?”父親時建新看到她東張西望,卻不留在淩硯庭身邊,蹙眉問道。
雖然不敢公開時瑾年跟淩硯庭的關係,可他更不想被大房的人占了便宜。
時瑾年知道時間緊迫,也不耽誤,便問時建新:“阿染呢?他沒來嗎?”
今天這種場合,一般親近的親戚,沒特殊情況都會來的。
“他在後院跟你表叔談一些公事。”時建新道:“你要找他嗎?”
時瑾年點頭:“對。”
“瑾年,這裏這麼多客人,你妹妹等下也要來了,你去找阿染幹什麼?萬一被淩硯庭發現......”時建新有些擔心。
“不需要爸爸操心,我隻是跟江離染說幾句話而已!至於妹妹,就算她看到了,又能如何?本來就是她搶了我的男人,她敢鬧嗎?”
時瑾年冷冷的扔下一句話,朝後院走去。
她一走,角落裏的時楠悠眼珠子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揮揮手,叫來了一個女傭。
她先給一個女傭一疊錢,隨即在她耳邊,如此這般的交代了幾句。
“好的悠悠小姐!”女傭看著錢開心的應了。
“嗯,你先去把我的表叔支開,讓他們單獨相處,再送這兩杯飲料過去......”
時楠悠眼裏,閃過惡毒的光!
時瑾年搶走她今天的一切,那她今天就讓淩硯庭親眼看到她的放,浪,明天就跟她離婚!
*
時瑾年到後院找了一圈,剛被時楠悠指派的那個女傭已經抄小路先把表叔給支開了!
此刻,江離染一個人在院子的桌椅旁坐著,桌上放了兩杯飲料。
時瑾年走過去,哪怕隻是看到這個男人的背影,她的心也抑製不住的痛!
“阿染。”時瑾年輕聲叫了一句。
江離染回頭,待看到是時瑾年時,眉眼便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他周圍看了看,見一個人都沒有,臉色不好:“你故意讓人把表叔支開的?時瑾年,你能不能別那麼心機?”
時瑾年沒解釋,而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我有事想找你幫我,隻有你能幫我了。”
“瑾年,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會幫你!”
江離染清雋的容顏神態冷漠:“你走吧,待會兒君君看到我跟你單獨在一起,又會不開心了。”
君君,便是時瑾年的妹妹,時君書!
時瑾年深吸一口氣,道:“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你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幫我這一次,這也是你欠我的。”
江離染蹙眉,溫潤的聲音明顯不耐煩:“小時候的情分?小時候是你妹妹跟我有情分,不是你。”
“我們早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快走吧,如果被君君知道了,她肯定會誤會的,我不想傷她的心。”
他提到妹妹時君書時,眉眼中盡是溫柔,語氣也跟著柔和了。
時君書比時瑾年小一歲,生下來就被查出敗血病,需要骨髓移植、相同血型才能活下去。
時瑾年是父親在外麵和別人先生的孩子,當年時瑾年媽媽神誌不太穩定,不知道父親已經結婚,直到生下時瑾年才知道父親已婚的事實,大受打擊去世。。
爸爸沒辦法,在時瑾年媽媽去世後,本打算丟她去孤兒院的,誰知湊巧發現她血型和骨髓跟妹妹正好匹配。
於是,她被留在了時家。
時君書的母親本就恨她討厭她,她在時家,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時君書身體好一點之後,父親也不敢正眼看她,因為她鬧了很多矛盾,便越來越厭惡她。
而江離染,便是她灰暗童年的一道曙光。
不止如此,江離染,幾年前在鄉下一次意外中,還救過她的命。
而她,也是江離染失去光明、被家人拋棄那幾年的救贖。
隻是後來他做手術恢複視力後,記憶力也缺失了些許!
本是江家棄子的他,恢複視力後,被江家老爺子重視,成了如今江家的繼承人。
時家人看到希望,便讓時君書冒認身份,頂替了那些年跟江離染的情分。
江離染因為失憶,錯把妹妹時君書錯認成小時候的她。
這些年,兩人一直恩恩愛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時瑾年期間也不甘心的找過江離染幾次,但是江離染不記得她。
反而覺得她心機深沉,想勾引他,對她厭惡至極!
時君書知道後,嫉妒成狂,假裝犯病,聯合時家糊塗的父母,把她關在一間可怕的病房裏抽血、移植骨髓!
而最大的幫凶,就是時楠悠!
時至今日,時瑾年甚至還因為時君書替嫁給了淩硯庭,而時楠悠,卻又是淩硯庭深愛的女人!
爸爸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淩硯庭為了芯片,才不得已負了時楠悠!
隻有她時瑾年,是顆廉價的棋子!
她早已經對時家人失望透頂,對江離染也絕了心思。
收斂心緒,時瑾年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對江離染道:
“阿染,我已經嫁人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你的舅舅,我不會對你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
“我隻是有些事情想問你,是你們欠了我的。就算不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也看在我替時君書出嫁的情分上!”
時瑾年聲音冷了下來。
江離染卻絲毫都沒有驚訝,冷冷的掃了時瑾年一眼:“你那是替嗎?你是得不到我,你就嫁給我舅舅。你為了嫁入豪門,也真是費盡心思!”
時瑾年眸色微寒!
“江離染,時君書說什麼你都信,是嗎?”
江離染淡淡道:“難道不是嗎?”
時瑾年沉默,順手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飲料。
一喝,她就察覺不對勁,悄悄吐了回去:
“好啊,你如果不肯幫我,那我就坐在這裏不走,我會一直纏著你,讓你跟時君書永遠都沒辦法好好在一起!”
說罷,手裏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你......”
江離染愕然,不可置信的看著時瑾年:“所以......你現在不打算裝了,要露出真麵目了嗎?”
“對,你就當我是個惡毒女人!
江離染,你當年隻是眼瞎,可你現在心也是瞎的,我沒什麼可跟你爭辯的了。”
她的語氣一點點變得愈發淡漠。
對江離染,她已經累了!
時君書不僅把她當血罐子囚禁,還搶走了她太多的東西!
健康、榮耀、名聲!
她當然要一個一個搶回來!
但這些東西之中,像江離染這種眼盲心瞎的男人。
已經不值得她再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