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圈子不大，沈墨初跟路子萱的事情流傳的很快。

“沈總如今都快跟路家小姐定下來了，柳秘書如今的做派，怕是想從單總您身上獲得更多的好處。”

“老子想想也是，跟在沈墨初身邊幾年了還不是個賠錢貨，哈哈哈哈。”

單國光嗤笑一聲。

柳汝汐將他們之間的談話盡數都聽了進去，她不光在沈墨初的眼中是個笑話，在外人的眼中也並沒有高貴不少。

隻是遠洋的合作案，對她來說很重要，她還是要忍一忍。

收拾好情緒，她敲了敲包廂門，陪著笑臉，“我實在是不勝酒力，讓單總您掃興了。”

“今夜漫長，柳秘書想讓我盡興，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簽合同還需要靠那麼近嗎？”

一陣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路子萱挽著沈墨初的胳膊進了包廂，眼睛眨了眨，抬頭看向沈墨初，“墨初，以後我身為你的秘書，也要這樣跟別人談事情嗎？”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墨初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公司裏的章程從未寫過這些，這是柳秘書的選擇。”

沈墨初再抬頭的時候，早已不複先前溫柔的模樣，看著柳汝汐的視線之中亦帶著幾分嘲諷。

柳汝汐單照單全收沈墨初的羞辱，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看上去平靜一些，

“沈總說的是，我身為下屬就因為給老板分憂，老板抽不出時間，需要陪著路小姐，所以身為公司員工，我自願過來賠罪的。”

柳汝汐不想再解釋她跟單國光之間有些什麼，她如今就想自己能夠盡快逃離這令人尷尬的場麵。

沈墨初的雙眼微眯，幽深的眸子之中射出一道銳利的視線，開口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我做事自然我有的道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

他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口氣，甚至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矛頭直接指向了柳汝汐。

路子萱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穿梭著，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沈墨初的袖子，說話的聲音也是弱弱的。

“是因為我，柳秘書才......？”

她抿了抿嘴唇，垂著眸子，睫毛輕顫，一副自責的模樣。

柳汝汐抬頭，看著路子萱躲在沈墨初的身後，在高大身影的襯托下，路子萱整個人看上去嬌小可人，又因她那怯弱的神色，倒像是她在欺負人。

有些事情自己心中有推斷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是另一回事。

沈墨初當真這般喜歡路子萱？喜歡到連公司的合作案都能夠放棄？那他們之間那麼久的感情又算什麼？她真的隻是沈墨初遇見路子萱之前的一個消遣？

柳汝汐閉上了雙眼，將眸中的情緒壓了下去，再開口時，話語之間便帶著幾分生硬。

“路小姐就算是沈總的未婚妻，有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分寸，遠洋的合作案涉及到公司下一季度的規劃，路小姐有事，也要稍稍為沈總考慮一下。”

她麵上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眼神直直落在路子萱的身上，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看穿了。

路子萱對上她的眼神，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緊抿著嘴唇，眼中早就已經盛滿了水汽。

“墨初，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有事情，肯定不會......”

她話甚至沒有說完，眼淚已經滑落，看上去很是可憐。

沈墨初眉頭輕皺，手已經輕輕地擦去路子萱的淚水，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眸色之間盛滿了溫柔。

“你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別放在心上。”

安慰完路子萱之後，他拉著她離開了包廂。

柳汝汐見沈墨初離開，也隻能跟著離去，獨留單總在包廂叫囂。

“遠洋的合作案，我自有考量，如今你插手壞了我的計劃，我還尚未跟你計較，你還覺得自己很厲害？”

他說話著，順手就將外套脫了下來，披在路子萱身上，儼然一副維護的模樣。

這幅場景直接刺痛了柳汝汐的雙眼，她莫名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但沈墨初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留下，帶著路子萱開車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不斷走遠，柳汝汐在心裏嗤笑一聲，她將遠洋的案子看得那般重，最終隻換來沈墨初一句壞了他的計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跟單國光的周旋是為了什麼！

幸好，單國光這個人雖然私下的作風不好，但還是說到做到，柳汝汐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遠洋那邊就已經傳消息過來，可以選時間再簽訂合同了。

柳汝汐暫且將沈墨初拋在了一邊，無論如何，她現在的目標是要好好賺錢，將孩子好好養大。

她將遠洋傳過來合同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了到時候她能夠到手多少的提成之後，一顆心才暫且放下。

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好，柳汝汐剛走到茶水間，便聽見裏麵有人議論。

“柳秘書竟然真的將遠洋那個合作案搞定了，那可是連江特助都束手無策的案子啊。”

“你們可別忘了柳秘書是靠什麼上位的，先不說她之前跟沈總的關係匪淺，這遠洋的單總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可都清楚。”

“是啊，我這邊可是有內部消息，柳秘書就是用自己換了不少的資源，你們可別真的一位她有幾分本事，那都是陪出來的。”

“真的嗎？我之前還很是崇拜她，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沈總怎麼還會留著她啊？”

茶水間裏麵談話越發過分，柳汝汐握著水杯的手越發攥緊，骨節滲出絲絲的白。

她壓下心頭滔天的憤怒，狀似平靜地開了門。

裏麵的同事見到來的人是她，頓時就噤了聲，大家麵麵相覷，吵鬧的茶水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柳汝汐一臉平靜地給自己裝了一杯水，再抬眼的時候，眼底隻有濃濃的嘲諷，“我說公司最近的效率怎麼低了這麼多，原來是碎嘴的人多了，嫉妒別人的話，還是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吧。”

“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工作，才不會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想捷徑，還真是不要臉！”

柳汝汐聽到這個話，當下立即轉身看向那個開口的人，說話的聲音裏麵帶著幾分淩厲。

“話可不能亂說。否則......”

她步步緊逼，那同事接連後退了幾步，卻絲毫沒有被她的氣勢壓倒的意思，“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證據！”

這下輪到柳汝汐愣住了，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很快就恢複正常。

她收回周身的氣勢，隻不過那眼神依舊帶著幾分審視，“你有什麼證據？拿出來給我看看。”

“你看！這你跟單總的親密照都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麼還可以狡辯的！”

同事將照片舉到她的麵前，柳汝汐頂著這些人的目光，麵色有些蒼白，嘴唇死死地咬著，腦海裏麵卻在回憶著照片裏麵的細節。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