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感覺到自己辦公桌前出現了一道陰影,柳汝汐下意識抬起了頭,和江宇深的眸子對上。
她下意識愣了愣,“江特助,可是有什麼事?”
江宇深的麵色閃過一絲為難,隨即一份文件便放在了她的麵前。
柳汝汐想也不想地便翻開查看,眉頭輕皺。
“遠洋集團的合作案?按理來說這個案子,周一就已經了結了,如今又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她眉頭緊皺,聲音帶著濃濃的不解。
“遠洋的單總比較難搞,你也清楚,他指明簽約的時候要沈總到場,隻不過沈總周一的行程有些衝突,如今這約才沒有簽下來。”
“遠洋那邊也是你一直在接觸,單總對你很欣賞,你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江宇深是沈墨初的特助,他交代的案子,柳汝汐也推辭不得。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遠洋可以說是我們公司近期較大的案子,沈總連一天的時間都騰不出簽約?”
柳汝汐說話的口氣並不是很好,這已經板上釘釘的案子,現如今說是出了差錯,這讓誰都有些沒有辦法接受。
更何況,她隻是住院幾天而已,誰能夠想到公司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差錯。
柳汝汐口氣嚴肅,很快就從郵箱裏麵調出了相關的資料,之前的合作案都要推翻重來。
“沈總有些私事......”
江宇深也是難得的氣弱,第一時間沒有辦法解釋當時的情況。
看著他那副神情,柳汝汐心中有了判斷。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因為路小姐吧。”
江宇深歎了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開始開口說道。
“路小姐當時有些事情,沈總著急趕過去,誤了一點時間,遠洋那邊就直接走了,我也是沒有辦法......”
“既然沈總當初做了這個選擇,那便證明他心裏是評估過損失的,這單子的損失也是在沈總的可控範圍內,江特助興許不必擔心。”
她眼底的冷意都快漫出來了,說話的口氣比先前更冷冰了些許。
“這案子本就是你一直在負責,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想讓你幫個忙。”
這突如其來的燙手山芋,江特助實在是解決不了。
“遠洋集團這一單對公司的重要性你也清楚,這一單成了之後,我的那份提成都給你,你考慮考慮?”
江宇深試探性地開口。
他的話給柳汝汐提了一個醒,她如今之所以留下,有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她需要這份工作,她手頭需要積攢更多的本錢,這樣才能夠將孩子養大。
微信的提示聲適時的響起,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是陳子昂發過來了。
“汝汐,知曉你的情況之後,我打聽了一下,我朋友手頭正好有一套房子要出租,租金可談,若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聯係。”
她現在的房子是沈墨初安排的,可她不能舔著臉住在那邊,她需要一個房子,作為她跟孩子的庇護所,她需要更多的錢。
接了江宇深的案子,柳汝汐心下一動,拿了文件,去找沈墨初。
她剛想敲門,便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墨初,我一下子空降到你身邊當秘書,要是我做不好怎麼辦啊?”
路子萱嬌憨的聲音傳出,柳汝汐拿起的手又放下,此刻她還是不要掃了沈墨初的興致才好。
“沒關係,這個公司早晚都是你的。”
沈墨初輕笑兩聲,寵溺的語氣快要溢出來了。
“我聽說柳秘書很厲害,業內都說她是你的得力幹將,你們之間配合那麼默契,我都有些吃醋了。”
路子萱勾著沈墨初的領帶,聲音嬌軟,又補充道:“我可不是在意你過去的那些事情,隻是太喜歡你了,關於你的所有我都想了解,就算你跟柳秘書之前有什麼,我也可以接受。”
“一個很好用的秘書而已,你跟她較什麼勁兒。”
沈墨初漫不經心的口吻,三兩句將他跟柳汝汐之間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
柳汝汐攥著文件的手攥的發白,牙死死地咬著,後麵的話,她已經沒有勇氣聽下去了。
她眼底盛滿濃濃的嘲諷,她一顆真心捧到沈墨初的麵前,不僅被踩得稀碎,最終隻是落得一個‘好用’的評價。
這次遠洋的合作案,她勢必要拿下,哪怕以後要離開,也要瀟灑的走。
麗都酒店。
柳汝汐端著酒杯,回敬單總。
“單總,這杯我給您賠罪了。”
她穿著黑色吊帶長裙,搖曳著紅酒杯,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單國光微微挑眉,雙手不老實的握住了眼前的纖纖玉手,眼內欲,火溢出,“柳秘書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單國光握得緊,柳汝汐暗暗使勁,單國光這才放過她。
“想必單總今日也明白我約您的意思,這次主要是想就上次簽約的事情,和您道歉的,我們......”
柳汝汐麵色不變,心中卻陣作嘔。
單國光心中了然,卻隻是笑笑,將柳汝汐麵前的酒杯給滿上,“柳秘書既然知曉這件事是你們沈總做得不地道,那就幹了,讓我看看你們公司的誠意。”
被他笑眯眯的眼神看著,柳汝汐隻能夠硬著頭皮將這杯酒喝下。
平日裏的應酬就算了,如今她懷著身孕,根本喝不得酒。
“單總,你也知道,我酒量不行,這繼續喝下去,我等會怕是難回去了。”
“柳秘書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送你回去的,你這單子到時候想怎麼處理,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
“單總,請你自重。”
她渾身好似觸電一般,直接站了起來,跟單國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說話也逐漸硬氣起來。
“單總,你也知道我是沈總的人,您做事之前還是要斟酌一下吧。”
柳汝汐挺直了脊背,淩厲的目光同單國光對上,單國光倒是一下子被她的目光唬住了。
“單總,我先上個廁所,您吃著。”
話說完,她便隨意找個借口離開包廂,她在洗手間裏用冷水潑了潑臉,摳出了喝進去的酒兒,讓自己能夠保持理智。
隻不過她這腳還沒有邁進去,就聽見單國光跟身邊兩個秘書的談話聲。
“這個柳汝汐也不知道在裝什麼,以為老子不知道她已經被沈墨初拋棄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一個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