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見她這麼不好說話,心裏也打鼓,忙叫住她。
“誒!您等等,我去後邊問問掌櫃的。”
和記當鋪櫃台旁置了茶室,裝飾處處低調,桌椅是成套的南海黃梨木,博山爐中的薰香氣味淡而遠,滿室馨香。
夥計進屋時見掌櫃地彎腰為一錦衣男子斟茶,那種恭敬客氣的模樣他從未見過,因此更加小心幾分。
“掌櫃的,外邊有位姑娘要當這隻簪子。”
和記掌櫃今日好容易迎來這個貴客,還沒來得及巴結便讓小夥計打斷了,沒好氣道:“一隻簪子也用拿來問?給她十兩打發走。”
夥計還未說話,那錦衣公子卻開口:“妙雨,把簪子拿來我看看。”
錦衣公子身後立侍的家仆有些奇怪,自家公子竟對一隻平平無奇的簪子上心?
“主子,這簪......”
那人接了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眼中思緒萬千。他似是想到什麼,吩咐道:“請當簪子的人進來......”
妙雨剛領了命令,還未動,便聽公子又道:“且慢。”
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猶豫,道,“先不用叫她進來了。這簪子她要當多少?”
夥計看了掌櫃的一眼,唯唯諾諾道:“一百兩。”
掌櫃的先急了:“一百兩?!她不如去搶錢!沈公子,您可別被這簪子騙了啊!”
沈公子沈複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妙雨,取一百兩銀子。”
“公子......”
“和掌櫃,這錢我出了。”沈複示意妙雨把錢給掌櫃的,“隻是這簪子要放在我這裏。”
掌櫃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可眼下又不敢得罪這位大爺,趕緊讓夥計把錢送出去。夥計悄悄對掌櫃說。
“這位姑娘是活當,還要贖回來的,您看......”
“去,沈公子看上這簪子是她的福氣,贖不贖的,以後再說!”
夥計不知這人身份,隻好滿頭霧水走出去。臨走前聽見沈複對隨從吩咐。
“找人跟好這簪子的主人,若是跟丟了,就別回來了。”
語氣平和的幾句話,不知怎的卻讓夥計聽出一身冷汗。他忙加快腳步,趕緊回前邊把錢交給虞錦扇。
虞錦扇拿到了錢,自然高興,她剛才也算詐一詐這夥計,沒想到真拿到了一百兩。
這錢可要好好計劃計劃,若是用得好,沒準她還能發家致富呢!
拿著錢袋子在街上轉了一會兒,虞錦扇看著聚香樓和得意樓,露出狡黠的笑。
“客官裏邊請!”
聚香樓是風源鎮最大的酒樓,每日裏賓客盈門不計其數,掌櫃的賺得盆滿缽滿,成日笑眯眯如彌勒。
可惜最近幾個月卻笑不起來。
自對門的得意樓開業,從前的老顧客們都被勾走,原先絡繹不絕的食客所剩無幾,隻有在得意樓定不上座的才來這裏吃飯。
他派人悄悄去得意樓探底,回來說是酒樓請了宮裏出來的禦廚,煎炒烹炸無不精通,菜一起鍋,香飄十裏。
掌櫃的心中雖恨,卻無法可想。
他從哪裏再找個禦廚去?
虞錦扇一進就樓便看到滿臉愁容的掌櫃的,她心中有了計較,故意選了個離櫃台最近的位置,一落座連菜單都不看,熟門熟路地叫了幾道菜。
“芙蓉雞片,油爆鱔段,東坡肉外加一個文思豆腐。”
夥計麵露難色,道:“客官,咱們這西北小鎮,哪裏來的這些?這得是京城裏的禦廚才能做呀。”
虞錦扇恍然,自己是有些想當然了,忘了風源鎮隻是窮鄉僻壤的邊陲小鎮。
她從善如流道:“那就來個糖醋魚,宮保雞丁,素三鮮。”
三道都是家常菜,小二臉色果然好了些,還未來得及記好,便聽虞錦扇繼續:
“辣子雞,奶鍋魚,再來一個烤羊腿。”
小二的臉色徹底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