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後,季念早晨就不太想起床,平日裏這個時間,柳梅早就喊她了,可今天沒什麼動靜,季念一慌趕緊起床看看。
她以為母親病情複發,結果卻在樓道裏聽到了柳梅和房東的對話。
“這房租到期了,你交還是不交!”
“哎呀房東大哥,我們不是不給你錢,隻是我們最近手頭有點不太寬裕,你看能不能再多寬限幾日,我保證,一定會交房租的。”柳梅低聲下氣的與房東好好商量。
房東是個啤酒肚的油膩大漢,聲音高昂,恨不得整棟樓都能聽見。
“你已經拖欠三個月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你要是不交房租,就趕緊從這裏搬出去。”
“我都住在這裏好多年了,你讓我們母女兩個搬哪去啊!房東大哥,我真的求你了,你再給我們寬限一些時間,我保證會補齊房租的,真的!”
房東毫不退讓:“你不是經常跟我們說,你的女兒是什麼總裁夫人嗎,讓你的女婿來交錢啊!連三個月的房租都交不上,還整天吹捧自己有一個很厲害的女婿!趕緊交錢,要麼你們母女兩個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房東氣得破門而入,正要轟走這對母女。
突然看到穿著性感黑紗睡衣的美人站在客廳。
她長了一副極其清純淡雅的臉蛋,偏偏那雙漂亮極致的桃花眼,特會勾人心魄,膚白貌美大長腿,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盯著看。
注意到房東奇怪的眼神,季念眼神一狠。
“還欠你多少錢,我來交。”
房東沒忘了自己進來的目的,眼神立馬變得嚴肅,“你們已經欠我三個月的房租了,還想繼續在這裏住下去的話,就得簽滿兩年的合同,不然......你們去找別的地方租吧。”
“念念,你那裏還有多少錢,全部拿出來吧。不然......你媽我真的要露宿街頭了。”柳梅著急的抓住女兒的手臂。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生病,根本沒有辦法去工作,沒有一點經濟來源,隻能靠著女兒,沈家又斷了她的醫藥費,房東一大早的就來催,她都快愁死了。
季念被柳梅慌得有點暈。
這裏可是A市,最偏遠的地方租金也不便宜。
當初沈家隻承諾過給媽媽買醫藥費和供弟弟上學的費用,但這些並不包括房租。所以這五年來,她都是自己拿錢給媽媽交的房租。之前那二十萬,想必是媽媽全部拿來買藥了,所以才沒錢補上,再加上,昨天她贏的錢,她又拿去給院方彙款,買了下半個月的藥,40萬就這麼沒了。
而她僅剩的存款,大概隻夠交三個月的房租的,但她沒想到,房東又添了一條無理的條件,不交滿兩年,就把他們轟走。
哪怕他們在這租了五年,房東還是一樣不近人情。
“我的錢隻夠付三個月的房租。”季念又看著房東,一瞬間,沒了底氣。
房東嗬嗬一笑,眼裏透著猥瑣的光,“沒錢是吧,我倒是知道一個來錢的路子,隻要你肯幹,很快就能掙夠兩年的房租。”
“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我的女兒當小/姐!”柳梅雖然和女兒的關係不太好,但現在好歹也是沈奕臣的妻子,季家再落魄,寧願去撿垃圾,也不願意去做這麼惡心人的工作。
人再壞都是有底線的,這就是柳梅的底線。
那一刻,季念感覺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溫暖。
媽媽,還是在意她的。
房東說話越來越過分:“你的女兒長這麼漂亮,連三個月的房租都拿不出來,她不去幹這個,她能幹什麼呀!靠吹捧自己是總裁夫人,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嗎?現在的女人啊,總想著做著一些不勞而獲的工作,還嫌我給的工作臟嗬嗬。”
柳梅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紅,“我女兒可是沈奕臣的老婆,你知道沈奕臣是誰吧!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侮辱我的女兒,沈奕臣不會放過你。”
整個A市,除了沈氏集團的那位不好惹得爺,沒有第二個叫沈奕臣的。
如果這女人,是沈奕臣的老婆,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丈母娘住在這個地方甚至連三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
“你們娘倆少在這裏騙我,你們也不好好的打聽打聽人家沈氏集團在A市的權利有多高,怎麼可能會看上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兒,就算是......也頂多是人家的小三兒!別磨嘰趕緊交錢,不然我馬上就帶著人,把你們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扔出去。”
柳梅看這個房東不好惹,急得滿頭大汗:“念念,你快和沈奕臣打電話,讓他來交錢,娘家有了困難,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季念深呼吸著。
她可以保證的是,沈奕臣的處理方式直接就是冷眼旁觀。而且就在昨夜,她已經將關於沈奕臣的一切聯係都拉黑了。
“你不打,我打。”
見女兒不打,柳梅隻好親自給沈奕臣打電話,季念見狀趕緊奪了過來。
“媽,把手機給我,這個電話不能打。”
母女兩個爭搶著手機。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怎麼就不能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看著我去死!死了就不能拖累你了是不是!”
“媽,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先冷靜一下。”
季念眼睛紅了,“媽,我求你了,我會想辦法弄到錢的!”
“啪!”柳梅氣憤下給了女兒一巴掌。“你去求他有這麼難嗎!”
季念似乎被這一巴掌打清醒了。
房租房租交不起,母親的醫藥費,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她都不確定能不能有一份好的保障。
對沈奕臣彎個腰有這麼難嗎。
可事實上是真的很難,她做不到了!
“你們母女兩個就在這演吧!”
房東很生氣,離開這裏後,柳梅立馬追了出去,在外麵和房東拉拉扯扯了許久,柳梅突發疾病,暈了過去,房東嚇壞了,連房租都不敢要了,趕緊跑了。
“媽!媽!”季念看柳梅臉蒼白,呼吸薄弱,想必是舊病複發了。
她趕緊打救護車電話,將母親送到醫院。
季念無力地坐在ICU搶救室門口,眼中布滿了緊張害怕,整個人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