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耀的雙眸憂鬱地半垂,他注視著慕夏。
半晌才開口:“夏夏,你撒謊。”
比風還輕的聲音傳到慕夏耳中,引出一連串爆炸,腦海裏“嗡嗡嗡”的回音刺穿頭皮,她淚如雨下。
“我沒有!我沒有!哥你信我!”
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要是死了,她該怎麼辦?
慕夏緊緊抓住紀耀司的手臂,抓住絕望裏的唯一稻草,顫抖地壓低聲音:“幫我,七哥幫我。”
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紀耀司看著格外心煩。咬著她耳朵低聲警告:“不準哭。”
他看向護欄外的男人,眼神埋怨。
“文先生,你對我們誤解很深,需要談一談。先下來好嗎?”
文耀認定他是巧言吝嗇,怎麼都不相信。
慕夏快急瘋了,她慶幸紀耀司沒撂擔子不幹,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文耀終於鬆口。
“好,我們就談談,我單獨跟你談。”
他從高處護欄下來。
“哥,你要嚇死我!”
高懸的心終於著陸,慕夏抹了下眼淚,激動地跑上前。才走出半步,她兩眼一黑,身體化作一朵棉絮飄落。
情緒起伏太劇烈,她暈了過去!
紀耀司有一瞬覺得心跳都停了,疾手快摟住她的腰。
“甜甜,醒醒!你快醒醒,不要嚇七哥!”
她沒醒,紀耀司好久才從窒息般的恐懼種冷靜下來,沒好氣地看向穿著素色病服的男人。
“你演這出跳樓是鬧哪樣?”
沒錯,讓慕夏膽戰心驚的自殺,從頭到尾都是文耀自導自演的戲!
文耀沒了剛才尋死的模樣,半是討好地笑了笑:“紀小爺,既然花了你的錢,我自然要送你一出好戲,讓你在她麵前賺足好感。”
“不需要!我警告你,沒有下一次!”
紀耀司冷著臉,打橫抱起暈過去的人,離開前又朝文耀放了一記眼刀:“你是怎麼當她哥哥的?”
否則怎下得這樣的狠手!
文耀不反駁,也沒半點愧疚,瞄了眼慕夏無名指上的戒圈,幹淨利落轉移話題。
“我現在的醫藥費很貴。紀小爺,你管夠了嗎?中途斷了會很麻煩。”
他這張呈現出病態蒼白的臉極為俊美,半垂眸時,他憂鬱易碎,此刻眼睛抬起來,就像拉開帷幕,藏起來的鋒芒與計算全部露出來!
這是慕夏從未見過的麵目。
“我已經安排好,用不著你擔心。”
紀耀司看也不看他,沉著臉,抱起慕夏直接回去。
慕夏從中午睡到傍晚。
在偌大的房間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唯一拉開窗簾的窗戶下,俊美無儔的男人正在看文件,翻閱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他板著臉,眉眼刀子般淩冽。
“醒了就過來,別賴床上。”
又硬又冷的聲音彰顯著他的怒氣,慕夏“咯噔”一下,深知現在讓他消氣更重要,可她怎麼都放不下鬧跳樓的哥哥。
下了床,她連鞋子都沒找,光腳走到紀耀司身邊。
“七哥,我哥他......啊——”
話沒說完,手腕突然被抓住,不可抵抗的力道拽著她,她跌坐在紀耀司大腿上。
紀耀司緊緊扣住她的下頜,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我說的話你全忘了是嗎?”
他說的話?愛他,滿心滿眼都是他。還有......還有什麼?
慕夏睜著眼無言,紀耀司就知道她沒記住。
不可抑製的火氣上湧,舍不得傷她,又想教訓她。一怒之下,紀耀司撕碎先前替她換上的居家服,轉身將她按在椅子上。
“我說過,你的事全部交給我解決,不準你在乎別人超過我。你為他暈過去,我又算什麼?你是不是打算,他要是死了,跟我也沒必要了?!”